他好整以暇地问:“看热闹看得挺开心?”
贺明漓没忍住莞尔。原来刚才他看到她了呀。
“我这不是帮你解围了吗?还不许我先看两眼热闹。”她理直气壮。
而且也怪他,招蜂引蝶。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颔了下首。又道:“看起来挺有经验。经常做?”
“那可没有,可能是天赋异禀吧。”
他思忖着。
天赋异禀?
异禀于假扮人女朋友的事情上?
对于这一圈发小的习惯,贺明漓基本上都掌握,她很容易的就点好了菜。视线从菜单上逡巡而过时,她无意识地嘀咕了声:“池牧舟最喜欢的那道菜这里竟然也有。”
看来下次要是跟池牧舟吃饭,也可以来这里。
傅清聿眸光只是微顿,指了两道甜品给服务生,便将菜单递还。
服务生走后,贺明漓拊掌看向他,好声好气道:“看在我请你吃饭的份上——”
他极其矜贵吝啬地分来一道视线。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我喝醉的时候,真的说了那些话吗?”
他那一句两句的,给她敲得警钟大作,始终不安。
贺明漓自认自己的态度很好,却架不住某人太狗。
他想也没想地驳回,淡淡垂下眸,“不能。”
她忍了忍,换了个问题:“那,我那天晚上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他就跟终于有耐心似的,勾唇道:“不着急,就算你说了什么别的,以后你也会慢慢地知道。”
言外之意是,好不容易掐住她的七寸,以后他会在“该说的时候”适当地提一句半句,直到提完为止。
贺明漓微微一笑。
她现在很想看傅伯伯棒打不孝子的画面。
——如果当真出现那一幕,她不会如同傅清念所说的出手帮忙,她只会在旁边佯装无意地火上浇油。
提上一大桶油,直接往烈焰上浇。
即使是说出这么天理不容的话,依旧不损他半分清贵之色,这人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不可染指的冷月。
好在这家餐厅的评论并不是用钞能力伪造的,一道道上来的菜色香味俱全,确实都很好吃,才勉强压了压贺明漓被点燃的小火苗。
而且,且不论这人平时行为怎么样,赏心悦目是真的。与他面对面而坐,确实挺养眼。
吃饭避免不了说事。
他们聊起了一个共同认识的朋友前段时间结婚的事情。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家族联姻。会聊到这个倒不止是八卦,主要是在谈联姻之后他们背后的势力结合,这就是商场上的事情了。对于他们这种家庭,聊起这些并不陌生。
傅清聿顿了下,问:“贺奶奶让你相亲,和‘联姻’有关系么?”
——看中的是对方身上是否有能够结合或者需要的利益,还是,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找一个合适的人。
贺明漓似乎也是有怔了一下,旋即扬唇道:“应该没有。她就只是着急催我找个对象,合适的话就快点结婚。看见我结婚、见到她的孙女婿,她就安心了。”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手边的水杯,眸光淡淡。给出的评价唯有:“倒是挺急。”
“是啊。你不也……”是着急着要和桓家去联姻么。
贺明漓突然顿住。
她猝然意识到,自己是“不知道”傅家和桓家的事情的。小家伙偷偷跟她交流的情报,他并不知晓。
要是叫他知道,他得以为——她这是有多关心他。
关心他的、婚事。
关心到连桓家都知道了。
她及时反应过来,紧急刹车,紧急到连自己都被惯性冲了一下,在他的注视下,怔愣地眨了下眼,心跳莫名紧张地加速。
他的眸光凌厉得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障碍,敏锐地捕捉到异常,追问道:“不也什么?”
“……不也,”她的cpu都要干烧,极其艰难地搜刮了一遍大脑,一边现编答案一边艰难地吐字:“着急、见我、男朋友?”
从小到大,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固定认知——那就是这家伙的智商高到离谱,聪明得根本不像是和他们一样的同龄人。
在某些智商问题面前,迎上他,他们直接甘拜下风。
——而她现在在做什么?
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隐瞒、现编答案。
她的心里一片凄凉。
这无异于班门弄斧。
傅清聿淡淡勾起唇,眸光凝视着她,一字一字清晰道:“我什么时候,着急见你男朋友了?”
“我猜的。”可能觉得确实有点荒谬,她补一句,“我推断的。”
傅清聿:“……”
“那你可真是,”他不轻不淡,“神探。”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继续吃着东西。贺明漓却从他这寥寥几个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