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的可笑。
说到底她只是一朵枝茎攀附着齐衡玉的菟丝花罢了,所有的养料都只能在齐衡玉身上汲取,若没有了他,她什么都不是。
没有了齐衡玉的庇护,她便要殚精竭虑地为自己寻觅自保的法子,这便不可避免地会伤及腹中胎儿。
许是婉竹此刻的神色太过落寞与哀伤,引得齐衡玉怜惜的同时更让他心里浮起了一抹淡淡的喜悦:婉竹舍不得他去江南,她果真心悦极了他。
“我特地给你挑了个四个丫鬟,平日里不必让她们在眼前伺候,可若是出门或遇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便一定要带上这四个丫鬟。”齐衡玉敛起了笑意,万分郑重地与婉竹说道。
婉竹点点头,大约是听出了这四个丫鬟大有来头,便一脸乖顺地听齐衡玉说话。
“暗卫或是小厮总要不方便照顾你的时候,可丫鬟们就能时时刻刻地保护你。”齐衡玉花了不少心思从康平王的门路里挑件出了这四个武功了得的丫鬟,许以重金,让她们护住婉竹的安危。
其余的事自有齐老太太与李氏替他周全着,婉竹肚子里的孩子是长房孙子一辈唯一的血脉,她们自然也盼着孩子能平平安安地降世。
婉竹悄悄地回握住了齐衡玉的大掌,轻挠了挠他掌心上的软肉,以这样撒娇般的动作来传诉着她对齐衡玉的感激之意。
可齐衡玉却不是这样小意婉约的人,瞧出眼前之人泛着点点涟漪的杏眸里漾着感动的底色后,他便上首环住了她的腰肢,压着她的唇辗转反侧,将她搅弄的喘不上气来后,方才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容碧端着食盒立在软烟罗内帘外,听得婉竹嘤咛泄出的声响后,素白的脸蛋上忍不住一红。
终于,等齐衡玉整好了衣衫从内寝里走出来时,容碧才如蒙大赫地摆起了晚膳,她一面拿出香气四溢的菜肴,一面听齐衡玉说:“给我弄一杯冰饮子来。”
如今已近立冬,齐国公府各院里都烧上了银丝碳取暖,丫鬟们也都换上了棉袄,可偏偏齐衡玉要在这样的岁寒天拿冰饮子出来喝。
容碧惊愕地望着齐衡玉,把齐衡玉瞧的忍不住蹙起了眉宇后方才道:“奴婢这就去拿。”
齐衡玉扫了眼这丫鬟仓惶离去的背影,倒是破天荒地生出了两分赧然之意。
下回还是不能这么得意忘形,省得大冬日还得喝冰饮子来消火。
用过晚膳后,婉竹觑了在内碧桐院内忙活的丫鬟和婆子,却不见邓嬷嬷的身影,便问金玉:“邓嬷嬷去了何处?”
金玉本就因婉竹对邓嬷嬷格外亲昵而心生醋意,如今见婉竹一用完膳便问起邓嬷嬷的下落,便叹道:“嬷嬷回家去替红喜操持婚事了。”
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婉竹听后心间也只是弥漫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失落,而后便吩咐身后立着的容碧:“世子爷去了老太太那儿用晚膳,静双也定是在朱鎏堂伺候着,一会儿你去与他说,让二门的婆子们给邓嬷嬷留个门。”
容碧应下后,便将手里的铜盆递给了金玉,可金玉却是倔着脸不肯接,只道:“奴婢身子不适,不能伺候姨娘了。”
说着,也不敢婉竹的脸色如何,便撂下了正屋内的一地事务,往耳房走去。
容碧、芦秀、碧珠等人脸色俱是一僵,都下意识地望向了婉竹,谁知婉竹只是盯着金玉离去的背影出了会儿神,而后才说:“随她去吧。”
一个时辰后,碧桐院内外仍是不见邓嬷嬷的身影,婉竹迟迟没有困意,便对碧白说:“你让静双去邓嬷嬷家里瞧一瞧。”
她焦急地左右踱步,整个人显得异常慌乱,容碧在旁瞧了心里也不好受,便道:“姨娘快坐下来歇歇吧,兴许是邓嬷嬷操持了一日的事务,累的不想动弹,这才没赶在二门落钥前进府。”
这样的理由非但说服不了婉竹,连她自己也半句不信。
邓嬷嬷是何等忠厚纯良之人,且她与姨娘之间的情谊与寻常主仆不同,就算是她没留下任何口信后便宿在了家中,可也该给婉竹送个信才是。
婉竹欲朝着容碧挤出一抹笑容来,可因实在担心邓嬷嬷的缘故,这浮在脸上的笑容便显得十分勉强。
不知为何,她心里惴惴不安的厉害,既是担心邓嬷嬷,又生怕她太过劳神劳思而伤了腹中胎儿。
碧白和芦秀两人将那只似糯叽叽的团子一般的白兔抱到了婉竹身前,变着花样儿地扮活宝,想试图以此来分散婉竹心里的担忧。
可婉竹却只是目光沉静地望着这几个丫鬟,并道:“嬷嬷那儿没消息,我安不下心来。”
容碧与碧白面面相觑了一番,大约是明白她们姨娘在孕中心思敏感,又因最为信赖邓嬷嬷的缘故,将她当成了情感支柱。
一日里若是见不着邓嬷嬷一面,她心里便空落落得好似缺了一块一般。
一刻钟后,满头大汗地静双先一步赶来的碧桐院。
婉竹也不计较什么男女大防,便由容碧等人搀扶着走出了正屋,在廊下追问静双道:“嬷嬷可是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