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邓嬷嬷的心坎之上。
邓嬷嬷有个早夭的女儿,女儿害病死了后她便好似丢了魂一般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世上,来到婉竹身边伺候后才好像真正正在地活了过来。
她私心里已把婉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如今见一向外柔内刚的她哭的这样伤心动情,一颗心就仿佛被人攥紧了一般提不上气来。
邓嬷嬷忙取了软帕子替婉竹拭泪,又小心翼翼地说:“姨娘如今可不能哭,仔细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婉竹最在乎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此时此刻她难以承担着杀了个活生生的女子的罪孽,心里既是恨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使出下三滥的招数戕害她,更因一条鲜活的人命丧生在她手上而心生畏惧。
荣绮语实在可恨,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任人差遣的匕首。
她为求自保,活生生地捅死了她,那鲜血淋漓的模样时不时地便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
等她哽咽着向邓嬷嬷说了一切的缘由,素来温厚和顺的邓嬷嬷却是咬着牙将杜丹萝痛骂了一通,并柔声劝解婉竹道:“我知晓姨娘是个心善的人,杀了个活生生的女子后必然心里难过害怕。可您没有错,当时你只是为了自保,那些人使的招数都是要致您于死地,荣姨娘定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她一点都不无辜。”
说到此处,邓嬷嬷的心间也被深切的怜惜填满,她便红着眼对婉竹说:“姨娘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若是真被那男子污了名节,非但是名声上有碍,您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准也保不下来。”
思及此,她只觉得荣绮语死的太便宜了些,一刀毙命,没受多少痛苦便死了过去。
邓嬷嬷全心全意地为婉竹考量,像母亲关怀女儿般的柔和嗓音似春风般抚平了婉竹心里的缺口。
“姨娘没错,世子爷如此宠爱你,清河县主自然容不下您。今日使了这样的毒计,明日还不知要施什么冷箭呢。”
若是让杜丹萝知晓了婉竹怀有身孕,这争端只会愈演愈烈。
婉竹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喝下了邓嬷嬷递来的安胎药,顶着她关怀备至的目光,淡淡说道:“我是妾室,天生应该尊敬主母。杜丹萝几次三番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如今更是牵扯上了好几条人命。经了今日的事,我也算是想明白了,我与她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利益交织之下,我不可能与她和谐相处。”
尤其是她如今身怀子嗣,更会成为杜丹萝的眼中钉、肉中刺。
哪怕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开始把目光放在杜丹萝身上,而不只是全心全意地霸占着齐衡玉。
她从前的念头都是大错特错。
即便是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她想过的更好一些,往后她都该收起那些无用的心善、无用的退让,无用的软弱。
从一开始,她就被迫卷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既已是局中人,又何必庸人自扰。
毒计、阴谋,谁都会使。
向她这样从泥泞里摸爬滚打爬上来的卑贱之人,只会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矜贵主子们更阴狠、更毒辣。
作者有话说:
女鹅心态的转变,说到底也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
今天更了七千。
第44章 二合一 从她身边的嬷嬷下手。
齐老太太的朱鎏堂素来是拿来接待贵客的场所, 此刻鲁太医便坐在玫瑰纹扶手椅里,手里端着紫雨递来的大红袍,神色隐隐有几分慌张。
按理说, 以齐老太太的身份并没有必要对鲁太医如此客气, 可因长房子嗣单薄的缘故, 齐老太太对婉竹的这一胎也很是小心谨慎, “不怕太医笑话,这婉姨娘虽出身不显,可却生了副安分守己、胆小怯懦的性子,便是身上有些不痛快, 也不肯和我们说。”
齐老太太这话便是在怨怪婉竹瞒着自己有孕一事, 此番去安国寺上香又遇上了刺客之乱,险些便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命不值钱,可她肚子里却是齐衡玉头一个子嗣,自然金贵无比。
鲁太医刚刚为婉竹诊过脉, 又隐隐察觉出齐衡玉对这位婉姨娘发非同一般的态度,当即便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 说道:“老太太不必担心,这位姨娘肚子里的胎像已稳当了许多,只要不连日神伤或是在何处跌撞摔倒, 应是无恙。”
话音一落, 齐老太太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给身后的紫雨使了个眼色, 她便端着一红漆木托盘走到鲁太医身前, 敛衽一礼后把上头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鲁太医。
“还请太医多为我这未出世的孙儿操点心。”齐老太太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 对鲁太医如是说道。
鲁太医方才收了齐衡玉厚厚的诊金, 又怎么好意思再收齐老太太的赏赐, 他立时要推辞,却见齐老太太不苟言笑地说道:“鲁太医可是瞧不起老婆子我?”
齐国公府家大业大,纵然如今在官场上多余坎坷,可这点小小的挫折却动摇不了齐国公府的根基,别说是这一袋银子,便是再多上几十倍的赏赐,于齐老太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