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收赘婿”的风气,所以琴师与富家姑娘看对眼,自此相知相伴的例子也有。
石清莲倒是不好点琴师,不是她不喜欢那肤白貌美的小郎君,实在是他们家沈大人吃起醋来人畜不分,可怕得很,所以她只点琴娘来弹奏。
琴娘也是很温婉的一个姑娘,弹琴后便领赏走了,石清莲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在院中绣绣花样。
江南的绸缎美,甚至同一根丝线在不同的光泽照耀下,会散发出不同的光泽,据说,这是江南最近才做出来的新丝线,名唤“情丝”,寓意的是,少女一生情
丝的变化,浓烈时明艳如火,寂静时暗沉如霜,这等丝线极其昂贵,一匹便要百两金子。
据说,南康王府那位灼华郡主从江南千里奔袭到西疆时,随身的嫁妆里足足带了百匹“情丝布”,由此可见,这位郡主在南康王府中有多受宠。
石清莲也听闻过那位灼华郡主要嫁的夫君,是京中裴氏的大官,裴氏祖上曾任太子太傅,京中子嗣很多,现下裴氏的父亲在京中任的是刑部的官职,且是簪缨世家,名声不错。
而那位裴公子——
石清莲想了想,隐隐有了些印象。
她这些年鲜少出去走动,只知道那位裴公子曾经夺过状元,在官场沉浮多年后,主动请缨去镇守西疆,做了西疆的郡守。
虽然年方弱冠,但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呢。
石清莲思索着那些世家八卦,绣完一方锦帕时,正瞧见沈蕴玉从院外走进来。
他还穿着那一身飞鱼服,红色艳艳的官袍落在他身上,他自远处走来,江南的烟雨与墙上的倒钩子白蔷薇全都成了背景,只有那一抹红,艳艳的落入到她的眼眸中来。
石清莲眼底里便带起了几丝笑意,她把刚绣好的锦帕捏在手里,一路走向沈蕴玉,待到两人碰上,沈蕴玉便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路抱到屋内里。
因着江南烟雨天潮湿,所以屋内是点了一种叫“木香灰”的香薰的,据说这种香薰可以吸潮,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味儿,石清莲坐在沈蕴玉的怀抱里,把她刚绣好的手帕捧出来,跟沈蕴玉炫耀:“瞧瞧,我刚织好的。”
她纤细的手指里握着那方帕。
帕子是用情丝编织而成的,阳光一照,流光溢彩,不同角度下还有不同的颜色,瞧着格外引人注目,一看便知,是那种极高昂的丝线。
说话间,他们俩走到了矮榻旁边,沈蕴玉夸了一句“夫人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后,将石清莲放在了矮榻上,自己褪下已经被雨水润湿的袍子,转而抱着石清莲回到了床榻上,两人便你挨着我,我抱着你,坐到了床间。
他们俩在沈府也好,在外面也好,只要瞧见了对方,总要凑到一起的。
“今日可曾瞧见什么有趣的?”沈蕴玉这般问她。
“未曾。”石清莲打着哈欠
道:“江南好,风景好,但瞧多了也就这样。”
她向来是不挑剔,不出头的人,骨子里其实还有几分懒怠,她只要有一个相知相依的爱人,有个好友,偶尔聚一聚,或者回娘家陪陪嫂嫂,跟哥哥说说话便够了,并不爱四处走动。
江南是极好的,是她不想动而已。
沈蕴玉若是在,她还能跟着沈蕴玉兴致盎然的转一转,沈蕴玉若是不在,她一个人欣赏这些,总觉得少了些。
“过几日我们便回去了。”沈蕴玉揉着她的发丝,与她道:“江南的事,快了了。”
这段时日,沈蕴玉集合北典府司上下,开始肃清江南官场,拿人下狱,而南康王与他打配合,与他一起肃清。
“南康王当真一点问题都没有吗?”石清莲窝在沈蕴玉的怀里,略微有些疑惑:“他守在江南这么个地方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不沾染吗?”
她跟沈蕴玉这么久,知道了不少朝廷秘密,很多看起来霁月风光的大臣,背地里烧杀抢掠什么都干,而南康王真的有这么好吗?
“他是有根骨的人。”沈蕴玉道:“南康王妃也是为民之人。”
其实若要看一个男人如何,只要看他的女人如何便可,若是他的女人不上台面,这个男人也不会强到那里去,若是他的女人瞧着便知礼守节,那这男人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石清莲想起南康王妃,便觉得应该如此。
南康王妃是极好极好的人,虽然他们相处不多,但是石清莲已经隐隐感受到了。
他们二人说着说着,渐渐盖上了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在此时,远在京城的沈提灯收到了一场邀约。
邀约他的是他的旧友——他是沈蕴玉的独子,幼时朋友其实就没多少,一些王孙文人家里,都不让孩子跟他玩,后来他读书,是在龙骧学院中读的,交下来了几个朋友。
不过,他年仅十三,就去了锦衣卫里打磨,每日被当个畜生一样来回使,根本没空去龙骧书院读书,顶多回家静读一些书,所以与过去的那些同窗们渐渐也就淡了情谊。
读书是个难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