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查了查那私兵的路数,未曾娶妻,也没有妾室,得益于沈蕴玉对麾下之人的严苛管理,这人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她便先将人调到了自己院儿里,明里暗里叫这私兵频繁与墨言独处,有什么活儿都安置给他们俩人来做。
一来二去,便成了好事。
墨言是得宠的丫鬟,她成婚都没离开沈府,而是石清莲在沈府开了个小院子,将她留下,她成婚生子,都由石清莲一手操办,她生完孩子,便成了石清莲的嬷嬷,还奶过沈提灯。
她对沈提灯来说,与乳母无异,亲厚程度甚至相当于半个亲母。
沈提灯直觉认为,他问所有人,都有可能被他父母知道,但是他如果问墨言,墨言不仅不会告知旁人,还会为他解答。
“墨言嬷嬷——可知我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提灯问:“在没有我之前。”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父,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墨言一想到沈蕴玉,便想起来最开始,她挂上去的一盏又一盏的灯,在江府院里的树上,在佛堂院里的树上,在石府听雨阁的檐下,甚至在去往千重山时、秋日围猎宴上的马车上。
那灯摇啊摇,晃啊晃,一转,竟然已经是近十年的事儿了。
老实忠厚的墨言难得的有点局促,那些大人们之间的事儿,那好意思跟小孩儿说呢?她只好道:“夫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大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儿郎。”
顿了顿,墨言又道:“沈大人虽满手血腥,但皆是为国为民,少爷应为大人感到骄傲。”
这是墨言和石清莲常给沈提灯灌输的话,外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沈提灯必须懂,因为那是他的生身父亲。
石清莲不希望沈提灯不理解他父。
沈提灯满脸犹豫,最终,小心翼翼的凑近了墨言,低声道:“那,有一件事,我需得问你,你要与我说实话。”
墨言便道:“自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