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莲美滋滋的捧着圣旨去一边儿看去了,她知道,这是沈蕴玉给她的。
而一旁的石大哥和石二哥凑到老石大人旁边,两张脸上都带着两分忧愁,睁着眼看着老石大人。
他们俩是拦不住了,只能指望自己爹了。
老石大人一瞧见这俩废物儿子的脸就心烦,他哼了一声,继而目光越过他们俩,看向石清莲。
石清莲在逐字逐句的看圣旨上的字。
他一瞧自家女儿这样,就知道石清莲是真喜欢沈蕴玉,他是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了,别的不管,单瞧沈蕴玉请旨这回事,他就知道,沈蕴玉也是个能托付的男人。
寻常男子见了二嫁女,难免轻视怠慢、或想着压二嫁女一头,像是沈蕴玉这般捧着的,便是真喜欢了。
老石大人眯起眼,道:“圣旨已下,就这么定吧,过几日,两府商定成亲的事宜。”
老石大人悠哉离去,徒留俩儿子一脸神伤。
沈蕴玉为石清莲请旨
赐婚一事,没用多久就传遍了京城,迅速盖过了假铜币案的风头,其一是因为石清莲刚休夫归家没多久,其二是因为沈蕴玉名声“显赫”。
堂堂北典府司指挥使,居然向圣上请旨赐婚一个二嫁女,让人十分好奇。
沈蕴玉请旨赐婚的消息和江逾白被拿下狱的消息一起飘到宫里的时候,康安正在用一种特殊的泥涂头发。
她这几日身上的霉斑终于被去掉了,她停了太医院的药汤之后,身上的浮肿也渐渐掉下去了,但是皮肤却不再如同当初一样光滑细腻,反而留了很多坑洼,头发掉了大半,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跟着泄下去了,元气大伤。
她起码要养上半年,才能养好。
她涂的这个泥,是太医院做出来的,专门为了给她养头发弄的,她还喝很多补气血的东西,但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把她养的如原先一般好看。
她涂那种泥养护头发的时候,一旁的宫婢跪着,与她道:“据说,江大人已经被北典府司看押收监,等着择日问斩了。”
康安嘴角抽动,继而深吸了一口气。
她问道:“证据确凿吗?”
她早先在听到假铜币案的幕后主使是江逾白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阵心惊,她既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又有一种“可惜失败了”的遗憾。
她就知道,江逾白不是那种认命的人,他与她一样,都会想不断地往上爬,而这件事,江逾白出于各种考量,没有告诉她,等她知道的时候,江逾白已经失败了。
他已经死路一条了。
而康安,也根本救不了他。
康安知道她自己有多少斤两,她确实能利用和顺德帝的亲情来做点事情,但是那都是对江山社稷无害的小事。
当她真的触及到顺德帝的利益的时候,她死路一条。
就犹如上次江南贪污案的事情,她的心腹死了十四个。
此次江逾白的事情可比江南贪污案严重多了,他除了造成大奉受损以外,还间接证明了,他能对朝堂带来多少影响——这才是顺德帝最忌讳的。
权臣夺势,没有那个君王能忍。
她这些日子留在宫内,被硬生生的磨着,看透了许多事情,原先没想明白的,现在
都渐渐想明白了,人就是要遭难,才能沉下心来。
眼下知道江逾白出事之后,康安帝姬的第一反应就是放弃他。
江逾白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不再是宰相,不能为她培植党羽,为她所用,而且马上就要死了。
随着这个人的失败,他过去在康安心里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象就开始逐渐消散了,康安也不想去冒着大不韪去向顺德帝跪求救他。
康安甚至还体会到了多年前,在太极殿内,江逾白拒绝她时的心情。
权势和爱情之间,当然是权势最重要,她要这荣华富贵,她要那高高在上之位,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就把所有东西都砸进去呢?
当初江逾白放弃她,那她现在放弃江逾白,一饮一啄罢了。
她封长公主的日子在即了,只要封了长公主,她便会比帝姬更进一步,且,这些时日,她与那波斯王子打得火热——波斯王子很识相,说愿意留在京中为驸马,做入赘于她大奉皇室的驸马。
能收一个异国王子做驸马,难道不比收大奉里那些没什么资质、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官家子好吗?
且,那异国驸马只能依附于她,她日后玩腻了踹开也是一样的,到了顺德帝面前,还可以讲说是为了两国联姻,政治地位还能再加上一层。
她越想越觉得好,且那波斯王子也确实让她顺心,全然不似江逾白那般高傲,是个懂温柔小意、体贴人心的男子。
她为何还要为江逾白受苦呢?
思索间,康安抬起眼皮,看着镜子中的她自己。
她封长公主的日子,便在七日之后,朝中上下早已准备妥当了,这个关头,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