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康安帝姬。”江逾白捏着眉心,道:“沈蕴玉的事情,需要与她说一说。”
江逾白是记得有“何采”这么个人的,北典府司查案的事情他插不进去手,但是他能打探到一些表面上的,比如,沈蕴玉查案时,一直带着那个何采。
想来是康安帝姬的手笔。
至于康安帝姬前些时候与他争吵的事情,江逾白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他与康安帝姬的矛盾只是一点小矛盾,女人争风吃醋,又算得了什么?在大难面前,康安自然还是与他一伙的,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和敌人,只要他开口,康安就该为他办事。
江逾白想了想,又道:“再联络刘子云,我
需要他为我办件事。”
刘子云是御前洗笔,这个位置颇有两份灵妙,若是用好了,能起死回生,江逾白与刘子云交往这么长时间,都没动用刘子云这颗棋子,现下终于向刘子云下手了。
属下领命而去。
江逾白站在清心院内,望着头顶被树木枝丫割裂的天空,眼角眉梢堆满了阴狠。
是夜。
沈蕴玉归于北典府司内,开始提审郑桥,郑桥今年已五十有五了,年岁这般大,在北典府司受了刑,直接晕过去了好几次。
这样的文弱之人,若是在冬日,都有可能冻死在诏狱里。
但是哪怕是如此,郑桥也依旧不肯交代,坚称自己之前说的就是实话,一直在努力的把所有问题的焦点都凝在赤月帮这个江湖帮派上,甚至还拉了几个同僚下水。
沈蕴玉便道:“既然郑大人不开口,那便庖一条腿吧。”
郑桥硬咬着牙,看着锦衣卫一步步拿着刀逼近他。
郑桥被庖腿,晕死过去三次,又疼醒过来,最开始还在辩解,到最后就只剩下咒骂了,他甚至还试图咬舌自尽,被卸掉了下巴,没咬成。
沈蕴玉听了半个时辰的惨叫声,却一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出来。
郑桥死都不会说的,他现在说了,就是共犯,就是死路一条,还会连累他的九族,他要是扛过去,他可能会病痛终身,但是家中老小却能活下来。
郑桥的想法,沈蕴玉也能猜到一二。
这就是一场拉锯战了,到底是北典府司先把郑桥折磨的开口,还是郑桥先磨到北典府司放弃他,全看郑桥的骨头硬不硬了。
且,郑桥不能死在这里,他是关键证人,他要是死在了北典府司,沈蕴玉这个案子就留下了疑点,难免被人攻讦。
待到沈蕴玉从北典府司的诏狱走出来,回到北典府司殿前的时候,还瞧见了个何采。
昨日何采被他派人灌了药,昏睡了一天一夜,现下终于爬起来了,人瞧着比之前精神多了,伤口也都被平整的包扎过,就是脸色不好,显然憋着一口气,看人的时候眼眸里都是厉色,她站在沈蕴玉办公的大殿门口,不走,旁的锦衣卫都赶不走她。
她是真的在北典
府司中待过的人,知道这群锦衣卫没有命令都不能动她,也知道她现在是圣上钦点的主办官,所以底气十足的站着,要见沈蕴玉。
“凭什么我不能查案?圣上点的人分明是我!你们都给我闪开,我要见沈蕴玉!”
门口的两个锦衣校尉都不理她,只用绣春刀拦着她,不让她进殿。
沈蕴玉远远见了她,道:“何大人,沈某在此。”
何采回过头来,在见到沈蕴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的时候,她脸上的厉色消散了几分,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她道:“沈大人为何给我灌药,使我昏迷?此案便不允我插手吗?”
沈蕴玉自然不承认,他这人平时不怎么开口,但一开口,就能把那些鬼扯胡话说的冠冕堂皇,他道:“沈某并未阻碍大人查案,只是这北典府司的东西,都是机密,在我北典府司内,也是千户以下不可查看的,何大人虽然是圣上钦点的官,但按律也只能查刑部的东西,不能动我北典府司的,何大人若想查,大可以去刑部查,至于给您灌药,是想让您多休息休息,想来是那药性太强,何大人又太虚弱,才会昏迷这么久吧。”
何采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她现在连刑部的门都进不去,上哪儿去查那些东西?而且她手头一个人都没有,至于那药,分明就是迷药!
她跟沈蕴玉讲理,沈蕴玉跟她打官腔绕她,她跟沈蕴玉不讲理,更好了,沈蕴玉直接把她打晕。
这什么人!
何采一时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你就是防着我,不想让我查案!”
沈蕴玉那双琉璃色的瑞凤眼弯了弯,像是在笑,但眼底里毫无笑意,只语气平和的道:“同为朝臣,沈某想得您的助力还来不及,怎会防着您呢?若是何大人真想查案,不如下诏狱去替沈某审问审问郑桥?郑大人不肯开口,让沈某忧愁的很。”
何采憋在嗓子眼儿里的话又吞回去了。
她发现了,沈蕴玉这个人,还真会踩着人的底线办事,见她真要急了,就甩出来点甜头给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