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男人,谁不是这个样子的?
石清莲苦笑着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您与我的交情摆在这,您来问我,我定是要与您说一句实话的,那康安帝姬早先便对我下过毒手,甚至还对我哥哥下过毒手,我若是不与江逾白分开,这辈子都没个安生时日了。”
她便将当初在江府内办百花宴、康安帝姬自己装作昏迷一事对定北侯夫人和盘托出,又将她二哥下过狱的事情透露了几分,将定北侯夫人说的面色铁青。
“那康安帝姬,竟然如此!如此!”定北侯夫人憋了半天,想要骂上一句,又不敢,只得硬生生的吞回去,道:“那你确实当绝情。”
“我这情还绝的颇为费力,我本只想和离的。”石清莲摇头,道:“但奈何,江逾白不肯与我和离,想来是还想维持着面上的荣光,但我嫂嫂属实是怕了,怕我被江家给拖死,便叫我休了夫,我们两家没有签和离书,是我留了休书走的,只是此事丢人,我们两家都未曾出去与人谈论过,今日见了姐姐,才能说上一二。”
定北侯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她远远的望了一眼立在门口迎客的石大夫人,一时间门只觉得他们石家人当真是一府的硬气人,石清莲亭亭净植不蔓不枝,进退得宜知书达理,石大夫人手腕强硬当断则断,纵然出身低了些,但有这等根骨在身,也让人不敢看轻。
定北侯夫人又开始难受了,有一种看到了好东西,但是搂不到自己怀里的感觉。
早知道,将他们家金襄嫁到石家来好了!
定北侯夫人现在想起来江家就觉得窝火,当时为了保住金襄的颜面、定北侯府的名声,又觉得江府家大业大,便将金襄嫁过去了,谁料不过几日,江逾白便倒台了,江照木还在逛赌坊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腿,江家一副日薄西山的模样,看得定北侯
夫人后悔死了,她也动了让金襄和离的心思,却又没有石大夫人那么果断。
末了,她叹了口气,心想,早知道当初不如直接将金襄送去漠北,丢到定北侯那边去避灾,省的现在左右为难。
说话间门,赏菊宴上又来了旁的客人,石清莲便让墨言来给定北侯夫人端来一些果子,然后自己去随着石大夫人迎客。
石大夫人原先相中的那三家的姑娘今日都登了门,让石大夫人看的眼花缭乱,根本顾不上别的客人,石清莲便去待客,左右她在江家办过不少宴会,应付一个赏菊宴轻而易举,几家夫人,姑娘都被她安置的明明白白的。
一般来说,这种赏菊宴,都是一些做夫人、主母的,带着自家的姑娘公子来相看,故而氛围轻松,不必拘的太严苛,石家的花园也大,夫人们坐在前厅聊聊天说说话,姑娘公子们便隐入了花园中。
期间门,陆姣姣也来了。
据说昨日陆家还出了事,陆家二子被抓了,旁的陆家人自然都是人心惶惶,但完全影响不到陆姣姣,她带了两个丫鬟兴致勃勃的来赴约,然后将两个丫鬟赶至长廊外等候,她自己在园中行走。
赏菊宴上邀约来的其他家夫人都听说过陆家四姑娘的发疯事迹,对她躲之不及,没人和她说话,陆姣姣也乐得自在,自己一个人在石府的花园里乱逛。
此时正是秋日,万花凋零,唯独野菊疯长,在院中落了一片金灿灿的黄,瞧着格外热烈旺盛,陆姣姣随便在石府花园内的一处榭亭上坐下,远远便瞧见一位丫鬟端着一盘现下时兴的江南果子走来,将果盘放置于榭亭的石桌上,并大有深意的扫了她一眼。
那丫鬟陆姣姣认识,叫双喜,一直是石清莲身边跟着的。
陆姣姣不动声色的拿起盘子上的果子,挨个儿吞进嘴里,又将果盘摸了一遍,最后在果盘底下摸到了一把铜钥匙,和一张字条。
她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将钥匙和字条都收拢到了袖口里,继续在榭亭中坐着——她前些日子,刚带着许四姑娘一起撞破了帝姬与江逾白的事情,虽说是许四姑娘在出头,但她也惹来了不少目光,眼下石清莲避开她正好,她们俩都该装着与对方不熟,才能避免别人将帝姬和江逾白被撞破的事情算到石清莲的头上去。
东西到了手,陆姣姣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块终于落地了,她的把柄捏在石清莲手里,若是石清莲转手坑她一次,或者再为难她,她也没什么很好的法子能反制石清莲,幸而石清莲未曾。
这也算是一场双赢,石清莲摆脱、报复了江逾白和康安帝姬,陆姣姣也找到了她娘亲,两人都得了好处。
这京都里,也不全是只想着从别人身上压榨、吃肉喝血的坏人嘛。
陆姣姣一时心情大好,没有再在榭亭中停留,而是出去坐在堂前,挑了个位置自己坐着饮酒,石家的酒都是清淡的果酒,甜香,分外好喝,消磨时间门也好。
给陆姣姣送过东西的双喜从堂前上走来,借着上果盘的时机,与石清莲远远对了一个眼神,石清莲微微颔首,转而继续招待这些夫人。
待到赏菊宴后半场,姑娘们三三两两的回来,石大夫人也相中了一个姑娘,与那位姑娘的母亲约了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