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告退。”
沈蕴玉行了个武夫抱拳礼后,从太极殿退下了。
他走的时候,还有两个莺莺燕燕的宫妃来给顺德帝送膳食,沈蕴玉远远避开了,他耳朵灵,走出很远,还听见太极殿里面一片欢愉之声——顺德帝好美色。
男人一好美色,骨头便硬不起来,枕头风一吹,心也就偏了,不过,这样的人也好揣测些,有弱点,反倒让人安心。
沈蕴玉出宫之后,缓缓吐出口气来,伴君如伴虎,他与顺德帝相处时一刻都不敢松懈,幸而顺德帝没有先帝那般老辣,还比较好对付。
若是今日坐在这堂前的是先帝,江逾白早都被剐了,康安都能被直接扔进尼姑庵里去代发修行,这辈子出不了庙门半步,这俩人那还能蹦跶到现在?
几个念头转过,沈蕴玉已出了宫。
他先回了一趟北典府司,查了查最近案子的进展。
北典府司的事儿不多,基本除了圣上的案子以外不办别的事,倒是南典府司常年监察,搜陈年档案,几个千户忙活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沈蕴玉今日查的是陆远山。
陆远山,陆家二子,嫡出,现年为刑部右侍郎,五年前和大奉走私商人周伯良搭上了关系,收了不少周伯良的贿赂,在外养了几房外室,私生子都一岁多了,据沈蕴玉查到的,他已给了周伯良四条消息。
这四条消息,供周伯良在大奉与东倭之间穿行无阻。
但是再往深了查,右相家其他人却挖不出来了,一个右相,一个长子都挺干净,没沾过这种脏事儿,沈蕴玉猜测,陆远山与周伯良搭上关系、官商勾结的事,也未曾让陆家其他人知道。
事情查到这里,交差已经足够了,但他觉得还不够,沈蕴玉还想把康安给拉下来。
于公,是康安与周伯良有些关系,这属于他的公事范围,于私,是他想给石清莲善后。
小狗崽子就那么点牙口,扑腾半天,也就只能传播些谣言,那点稚嫩的手段只能恶心恶心康安,并不能真的动摇康安的根基,而康安又记恨着石清莲——康安那个性子,沈蕴玉看的清楚,石清莲不死,康安就不会罢休,他想保住石清莲,就得先把康安踩下去。
而能把康安踩下去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康安动朝政这一条路。
别看康安这次闹得满城风雨、偷情一事把顺德帝气了个好歹,但实际上,这点事儿根本动摇不了康安的位置,甚至远不如之前江南贪污案的十分之一。
江南贪污案出来的时候,顺德帝是真的对康安起了些杀心的,顺德帝可以容忍他的胞姐胡作非为,欺男霸女,却不能容忍康安涉党政朝政。
北典府司昏暗的大殿内
,沈蕴玉望着烛火下映着的周伯良的所有卷宗,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惊蛇。”
旁边站立的小旗立刻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惊蛇”的意思,便是“打草惊蛇”,是他们北典府司常用的手段。
有些时候,他们盯上了一些嫌疑人,而这个嫌疑人暂时还没有动作,他们就会故意去露一些马脚,让这些嫌疑人发现,他们发现了,自然便会去想办法,亦或者是通知同伙,亦或者是准备跑路,这个时候,北典府司再带大部队逮人,直接连人带老巢都给抄了,大丰收。
当然,也有失手的时候,比如他们有一次打草惊蛇,一不小心把人给惊跑了,不仅没捅到老巢,连原本盯好的嫌疑人都跑了,什么都没抓到,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指挥使得知了之后,冷冷的抬了抬眼,把他们都给罚了,那一次办事儿的千户被降职成了百户,还被抽了三十鞭子,半个月没下来床。
小旗领命之后,却没马上下去,而是弓着身子又道:“大人,今日清心院里没挂灯,但是江府里闹了好一通热闹呢。”
沈蕴玉掀了掀眼皮,目光平静,没说话。
这就是要听的意思——他们大人有点反骨,越是想要什么,越是不说,就算是想听,也要表现出来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在下面听职的就得机灵些。
小旗搓了搓手,道:“今日,石家大夫人上了江府,拉着江家少奶奶说了许久的话,锦衣校尉在外头听着,说是那石家大夫人在劝江家少奶奶和离,江家少奶奶一一应下了,说只等着自己父兄回来,便要提和离一事。”
说话间,小旗仔细的看了看沈蕴玉的脸色。
看不出什么情绪,还是那副平淡的脸,但是眉眼间似乎缓了两分。
小旗低咳了一声,又道:“却没成想,那石夫人是个脾气火爆的,当场便让江夫人收拾东西,她说,江逾白闹出了这档子事,是江逾白的过错,就算是石家的老爷子和大少爷在,也都会赞同石清莲和离的,故而,她便替石清莲做一回主,便一直没走,等在江家,等江逾白回去。”
说道此时,小旗顿了顿,道:“江大人现如今还没回府呢,他亲自去了一趟户部钱法堂郎中那儿去了一趟,还是乔装
打扮走的,属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