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选择创造了多个自己,走遍这无数个世界。
而他的马甲们或许更像神明,更具有神性,除了过于在乎本体的他。
厄洛斯站在他的身边,无数的雾气犹如丝绸游荡在他们附近,隐隐约约有细碎的鎏金在翻滚涌动。
他的神色极其冷漠,犹如雪山之巅最冷的雪,漆黑到毫无眼白的眼睛在看到身边的白发神明之后却流出了彻骨的温柔。
“本体,我很嫉妒。”
邪神的语气平静而可怖,瞳孔里有无数的人在梦境宫殿的景象。
作为最早诞生的分身,他与其他马甲不同,他一开始就不是被塑造成马甲的,而是作为神明的半身诞生的。
他拥有着几乎等同于本体的黑暗力量,与本体纯白单纯的性子截然不同的阴暗与扭曲,与其说他是神明,不如说他是怪物。
他对本体有着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与贪婪。
他们每个马甲都爱着本体,都渴望着本体,却不越雷池半步,因为他们知道神明对他们没有爱情,没有同等的渴望。
那双纯白的眼珠犹如漂亮精致的玻璃珠,空灵而虚幻,美丽而缥缈,看不到任何人,却能映出他们的影子。
他总是温柔而无奈的。
即使成为卑微的魅魔上千年,他也似乎并没有被影响。
那该死的恶魔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们,他曾经对他们渴求仰望的本体做过怎样罪无可赦的亵渎。
厄洛斯总是会装,会演的,可他终归是扭曲,充满恶意的邪神。
他心疼,愤怒又嫉妒着那个名为塞缪尔的恶魔。
邪神垂下头颅,漆黑的瞳眸一动不动的看着还处于少年形态的白发神明。
“我想杀了他。”
他轻轻说着,像是来自黑暗深渊的诅咒。
虞纠痛苦地捂住心脏传来的疼痛感,晶莹的泪水滑落雪白的脸颊落下,他的语气透着茫然与无措,“你在哭吗?厄洛斯。”
在他的意识里,身为他半身的邪神是最强大,也是最疯狂的,他从来没想到他也会哭。
他太过想当然。
身为本体的他如此像人类,而作为本身的厄洛斯又会好到哪去,他们终归是同一个人。
无论是冷漠,疯狂,无情还是懦弱。
都是他。
他不在乎塞缪尔。
可他们在乎,因为他们在乎作为本体的他。
所以,虞纠只是微微扬起头,白皙光滑的额头轻轻蹭着邪神骨节分明的手,将半张脸埋入他的掌心:“那就去吧。”
“别难过。”
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还有谁会最爱他呢?
虞纠想,他总归是双标的。
厄洛斯俯身轻柔地亲吻他的洁白细腻的额头,随即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梦魇的雾气之中。
奢华高雅的宫殿里,欧式风格的沙发前摆放着两套茶杯,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清香,另外一杯散发着浓厚酒味的猩红液体。
银紫色长发的美人靠在宽大舒适的沙发里,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雪白的手,微微垂眸看向眼前跪在地上的恶魔,浅紫色的眼瞳如烟雾缭绕,朦胧迷蒙,美好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你真奇怪,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吗?”
银发红眸的恶魔只是贪婪地注视着他,似乎想将他的全身上下都刻入灵魂深处,永远铭记。
“你很喜欢我,是不是?”尤莱雅笑容艳绝,声音透着蛊惑,听的人耳朵痒痒的。
恶魔不言,依旧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仿佛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尤莱雅忽然叹息了一声,伸手握住恶魔冰凉的指尖。
“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