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寻我,我即刻就来接你回宫。”
“好。”康乐认真点头:“长姐,我记下了。”
韩府管家应该是早就得了吩咐,见马车停下,便恭敬地上前来,说:“我家主人现下正在书房,公主这边请,奴才为您引路。”
之前去过一次韩江的书房,康乐还依稀记得路,她关切地问:“他一直都这么辛苦吗?”
上次来的书房,他也是在书房议事,甚至连病了,只歇了一日,第二天就又去了议事殿。
管家笑道:“这几日是有些忙碌。”
康乐还记得孙太医说过,韩江是不能太过劳神的,于是她踏进书房,见着韩江时,就睁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仔细看他的脸色。
韩江落下最后一笔,分神抬眼看着她,见她这般神色,忍不住失笑道:“怎么这样看我?”
康乐见他气色尚好,松了口气,诚实回答道:“你最近太劳累了,担心你会生病。”
韩江一怔,收起笔,绕过书桌,一步步慢走到康乐面前,微微俯身,低下头看着她干净澄澈的眼睛,带着笑意道:“那,你看清楚了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可是谁都没有动。
康乐也笑起来,乖乖回答道:“看清楚了,没有生病。”
她一笑,眼睛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脸蛋小小的,显出几分柔弱。
韩江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轻缓道:“小病一场,脸颊上的软肉都没了。”
他抬起手,似是要抚上康乐的侧脸,康乐怔怔地站着没有动。
一直抱着礼盒站在旁边的从碧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犹豫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阻止,又想到康乐的话,便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她犹豫的时候,韩江却突然止住了动作,回神,收回手背在身后,握掌成拳压着指尖。他偏过头,看向从碧,声音平静到好似从未有过波澜,淡声道:“里面装着贺礼?”
康乐也回神看着从碧手中精致的盒子,她眼睫垂下,似乎有些失落,声音软绵绵地解释道:“是一柄玉如意,父皇知道我要给明哥哥送生辰礼,特意让福公公送过来的。”
韩江眸色暗了一瞬。
但直到韩府马车在宁府前停下,韩江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下马车的时候,从碧回身正要扶康乐,韩江却突然伸手。
康乐看着横在自己面前,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掌,垂眸,指尖微微发颤,她轻轻地咬着唇,慢慢把手放在韩江手上。
韩江一愣,这么温暖的天,他却觉得自己掌心是落了一捧细腻柔软的雪。
宫中那么多人,医了数十年,也未见到什么奇效,可见是不堪大用。
两人的手掌一触即分,韩江心道:该差人去寻些奇医回来。
因为都是好友,彼此之间不必客气,宁府门口便只留了几名小厮,引着客人往里走,宁思明留在府中招待。
门口管事见着马车,赶紧上前来迎,见着是康乐公主和韩江,又震惊又疑惑。
府上请柬都送给了哪位公子小姐,管事心中有数,康乐公主的请柬是二公子亲自送的,而韩大人……
应当是没有的。
管事心中一动,上前恭恭行礼,颤声激动道:“奴才不知康乐公主和韩大人莅临,有失远迎,还请两位赎罪。”
康乐摇头,软声安慰道:“没关系的。”
她拿出请柬,递到管事面前,好看的眼睛弯起,声音清脆道:“这是我们的请柬。”
管事双手接过,余光一瞥韩江,心中忐忑:这位大人应当是没有请柬的,可他万不能在外面落了韩大人的面。
便笑了笑,周全道:“两位大人莅临,让阖府蓬荜生辉,是宁府上下三生有幸邀得二位赴宴。两位大人无需请柬,请这边走,奴才为二位引路。”
他自以为处理得妥贴,可是韩江站着未动,他随手接过管事递还的请帖,两指捏着,在管事面前晃了晃,淡声道:“谁说我没有请柬。”
管事一愣,他将信将疑地双手恭敬接过,展开:
送呈康乐公主亲启:
谨定于荷月上浣之七日于月圆小院小聚
恭请康乐公主携韩江赴宴
管家看着上面那几个陌生的字迹陷入沉默。
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是,是奴才疏忽了。”
直到把两位贵客送至月圆小院,看着他们的背影,管家还是一阵恍惚。
一般,某某携某某赴宴,两位该是关系极亲密的,或是血亲,再或是伴侣,从未见过如康乐公主和韩江这般的……
而且,还是康乐公主名字在前……
正想着,忽然见康乐公主轻轻扯了扯韩江的袖角,韩江竟也顺着那力道侧身,微微低下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康乐。
康乐捏着自己指尖,鼓足勇气,看着韩江,声音微微发颤,小声道:“等宴会结束了,你等等我,我要跟你讲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