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情会好点,这样身子骨也好点,哪里知晓郑老夫人闻言,又要磕头诵经,又要吃斋念佛,谁的话也不听。
到了她老人家这把年纪,已经是随心所欲的年纪,谁劝都没用?
丽姝听见公公指挥了胜仗,丈夫和小叔子都升官了,把丽嘉做的如阴沟老鼠般的事情却放下了。
当然,因为这次大捷,宋家原本是要诛死的,也改成流刑,徒三千里。
这原本还是一条保命的机会,但女眷们越发惊恐,大家都是官眷。以前别家被抄家时,都磕着瓜子说笑话,甚至宋家曾经还悔过婚,原本也是因为人家家里被抄家,因此宋家堂而皇之的退婚。
有那幸灾乐祸的长舌妇还说女眷被流放被官兵玩弄云云。
那个时候她们是看客,现在的她们已经是局中人了。
陡然一夜,就有人自尽,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受辱。丽嘉茫然四顾,踏上征程,令她心寒的是无人来送行,刘家人的良心真的都是被狗吃了。
这事儿丽柔也觉得不解:“据我所知,我爹素来仁厚,大姐姐虽然背后做了不少事儿,但她在我爹那里算得上是长姐风范了,没想到我爹都没去。”
吴玄鹤皱眉:“秋风未动蝉先觉,我大嫂就因为胡言几句,让正在气头上的皇上让他夫妻二人流放,幸而,这几日皇上念及我父亲功劳,才让他二人不必流放,但也斥责一顿,我兄长身上恩荫之位才到了我身上。岳父原本就已经被罢官,沾染上这种事情,你伯父可是天子近臣啊!”
“唉,这一场造反,我姨娘死了,大姐姐也境遇这般,
倒是三姐姐日子是越发好了。”丽柔感叹。
她姨娘在世时常常说爹爹为人正直仁厚,现在看起来也是趋利避害之人,丽柔想自己的人生终究要自己去过。
吴玄鹤道:“父亲为我恩荫出仕,我打算去任亲民官,有所作为也好。如果外放通判最好,我和郑清不同,郑清身子骨弱,要虚职正常,我却不能如此,日后就劳烦娘子了。”
他总觉得京中是是非之地,人终究靠自己才能走的长远。
就像大姐夫不是靠刘家就要靠萧昀,现在却落得这个局面。吴家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将来又如何呢?
丽柔还正感慨,没想到吴玄鹤准备出京,她自然是夫唱妇随了。
丽嘉终究是踏上了流放的征程,只是没想到路途中遇到了一位年轻的女子,那女子俨然是个富商太太,似乎早就打点好了。
“大姑娘,你还记得我吗?”富商太太头上戴着的是一套镶宝石的头面,身上却着利落的箭袖,看起来爽利极了。
丽嘉看了半天,才想起一个名字:“你是流苏,你是流苏对不对?”
流苏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大姑娘还记得我呢。知晓你被流放,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等到了边境,没人敢为难你。”
原来流苏得了傅氏的二百两银子出府后,就和她爹娘跑去南边做生意,她胆大心细人还生的漂亮,有位县令公子看上她了,让她做续弦,如今她听闻宋家的事情,很是担心,于是和丈夫一起上京。
如果是死罪,她当然救不出来,但是流放之罪,流苏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结识了不少人,虽然费了些周折,耗费了一些钱财,但能保丽嘉平安就好,这也算是报了傅氏当年的恩情了。
“我娘,我娘的亡灵还保佑着我呢。”丽嘉的眼泪簌簌的流下来。
流苏其实早就知道傅氏是斗不过小傅氏的,她在刘家的时候就发现了,小傅氏和她那个女儿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手段美貌丝毫不缺,且心狠手黑。
如此,见丽嘉这般,流苏陪着哭了一场,才道:“您的两个孩子我已经找了衙差,让他们坐马车上。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们过去肯定是要充苦役当军户的,不必想太多,我们大齐不少科举出仕的都是
军户,连大名鼎鼎的张元辅也是军户子弟出身呢。”
比起丽嘉的怅然若失,前途渺茫,流苏实际不少。她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这些人见识不少,并非是寻常妇人。
丽嘉听了她这话,越发觉得她是恩人,又让儿子松哥儿认了干娘,只觉得有了盼头。
而流苏却觉得丽嘉和她娘不同,傅氏待人并不因为别人有没有利用价值,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丽嘉却不同,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看的出来她为人处世都有些势利。
但送佛送到西,流苏当年没能救傅氏,那是因为她势单力薄,现在她有能力了,一定会帮丽嘉的。
随着丽嘉被流放,丽柔随丈夫外放别的州,唯独曾家那里,因为隆昌长公主力保小女儿毫不知情,太子因为太子妃被废,倒是站出来一力为金坛县主求情。
皇帝倒也没有清算金坛县主,但曾云熙就不好在京为官,求了外放。
丽姝后来想,许多人的命运就因为这场造反都改变了。
这一年过的急匆匆的,丽姝很快过了自己二十二岁的生辰,祈哥儿也五岁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