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睡着了,丽姝也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就睡了啊,我有择席的毛病,有些睡不着。”郑灏却没什么睡意。
丽姝知晓丈夫对细节很挑剔,他不爱吃香菜,还有味道大的蒜,怎么都不会吃。现在呢,到了一个新环境,就是真的睡不着。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她一句话居然去那么清寒的寺庙,大抵是那三年很辛苦,现在他都不愿意再去感念寺了。
他还笑道:“还记得你以前给我做的安眠香吗?每当我睡不着的时候,就点一丸,但又舍不得用完。”
丽姝的手跨过儿子摸索到郑灏的手:“那怎么不要我做呢?”
“因为有你在身边啊,我就很安心,每次靠在你身边,我就很快入睡了。”郑灏笑道。
丽姝想了想:“把宝宝放到最里面睡吧,你靠着我,好不好?”
“这不太好吧?”
丽姝听得出郑灏有点为难,她拍了一下他的手:“就这样定了,快点过来,我说好就好。”
这般祈哥儿才被挪走,郑灏挨着她睡,丽姝心疼他无以复加,但不会说出来,只是搂着他的腰身以表达自己的心意,她因为太困了,也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早上睁开眼,祈哥儿已经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只小木鸟在玩,郑灏已经不知去向。丽姝忍不住问儿子:“你怎么一个人在玩儿,爹爹呢?”
“办差去了。”祈哥儿穿着一袭红肚兜,很
是镇定。
丽姝望了望外面,也不知道郑灏昨夜睡好了没有。
早膳时丽姝陪爹娘一起用的,刘承旭这么多年,常常都没有空和孩子们一起用饭,今日倒是有机会了。
“可惜祈哥儿他爹爹有差事,要不然他早上还能陪您小酌几杯。”丽姝笑道。
丽柔因为婆婆,不敢留宿娘家,也怕妯娌说嘴,丽嘉列举自己一大堆事情,唯独只有丽姝和郑灏留下来了。
刘承旭笑道:“郑女婿早上过来陪我练剑呢,出了一身汗,沐浴之后才去上衙的,还说怕吵醒你们。”
“原来如此。”丽姝也是为郑灏的体贴感动。
没有人是天生就体贴细致的,只是看他用不用心罢了。
至于刘承旭被罢了官,他已经是平常心看待,丽姝见父亲状态还不错,也放下心来。至于小傅氏,母女二人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现在丽姝成婚了,已经不方便说的话,小傅氏都能对女儿说。
尤其是刘承旭在河道上的事情,小傅氏也说了不少:“如今吏治腐败,已经非人力所能挽回,先首辅张首辅在的时候,还是一派清名,现下如白首辅也不过是皇上的应声虫。你爹爹这是对仕途有些看淡了,现下也挺好,他在家,我也有人陪。”
丽姝点头:“是啊,原本内阁权利颇大,现下自永初帝执政以来,屡次用言官对付朝臣,爹爹原本支持清议的人都被党争所搞成这般,现下朝野都对爹抱持同情的态度,我想如今在家养望也是很好。”
“你果然有见识,你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对了,那位真的没了吗?”小傅氏问道。
那位指的是谁,丽姝显而易见,她点头:“说是失足掉进水里去的,她在族谱除了名,傅家不让她尸体回去,索性听说就火化了,葬在西山了。”
小傅氏以前总觉得她是傅氏的替身,后来傅氏回来她又自动让位,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死。如今真的确认她的死讯,总有些觉得唏嘘。
“娘,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多想了,人死如灯灭,就让一切的过往烟消云散吧。这场事情你们三人,人人都没有想到。”丽姝在傅氏死后,也不再怪她或者玉兰了,也不能说原谅只是过去了,何必还记着。
玉兰虽然在饶妈妈和玉
屏的事件中逃过一截,但傅氏去世,她也逃不了干系。因为在族谱上傅氏已经不在刘家了,玉兰作为孝女,为她哭葬,后来听说染病,很快就死了。
小傅氏却有些迷茫:“过去的事情明明才十几年,可是我觉得像上一辈子了。”
“娘,我所有不开心的事情,这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我们才能把以后的日子过好。现下书瑞中了秀才,书麟还得您操心,爹爹的仕途您也要关心。”丽姝握住娘的手,希望她恢复以往。
小傅氏看着女儿,有些恍惚了,她道:“我总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如今你都成人家的娘了,可娘却觉得日子过的太快了。”
有时候连丽姝都唏嘘时间过的太快了,就像昔日好友曾盈秀如今是她大嫂了,成了孩子娘了。以前的大哥是刘书昭,但随着大傅氏的死去,世上再也没有刘书昭,如今刘书景是大哥了。
包括丽嘉本人都不会再提起傅氏的程度,甚至丽姝道:“外面人都以为大姐姐是您的女儿呢。”
小傅氏觉得好笑:“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无论如何她娘没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步,当年委身于他人,她才能活下来。”
“莫说是因为她娘,就是爹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