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只哈士奇各个夹着飞机耳,蔫蔫的模样好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纪晏不是什么圣母,这场意外如果不是上天眷顾,他跟景沅轻则骨折,重则发生晕厥。尤其这里又是冰天雪地的荒凉地,一旦失温断联,会有生命危险。
景沅体格弱,发生意外的概率更高。
“陈天。”
“在。”
“把握好度。”
交代完,纪晏带着景沅进屋敷药。
景沅最后又瞥了几眼哈士奇,推着纪晏的轮椅一起进屋。
回到玻璃小屋,……医生对纪晏进行全面且细致的检查。
纪晏的伤不算严重,伤口面积虽然大,但不深,敷药一周不碰水就能好。
上药时,景沅紧紧跟着医生学习每一步。纪晏伤的地方自己上药肯定不便,未来一周这项任务就交给他了。
“医生,您慢点,他疼。”
景沅噘起嘴,吹了吹纪晏的伤口。
这个举动将纪晏与医生同时逗笑。
纪晏默默弯起眼,不知不觉竟想起自己小时候。他每次受伤,他的妈妈也是这样帮他吹一吹。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大人会觉得,伤口吹一吹就没那么疼了?
难道是心理作用?
他打量着景沅乖乖托腮学习的样子,藏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像被一根羽毛,轻轻触碰。
景沅没怎么受外伤,就是右手划破了皮,医生帮他消个毒,就没再进行下一步处理。
玻璃小屋外的雪越下越大,整座小屋仿佛被冰雪笼罩,静谧而温暖。
医生离开后,景沅扶纪晏躺到床上,看外面的雪景时微微走神。
纪晏:“你的脸有点红,是不舒服吗?”
景沅乍地回神,表情有些懵:“没,可能刚刚冻到了。”
纪晏靠在床前,将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一些,眼睛随着景沅的视线一同望向小屋外被积雪堆满的一颗颗松树。
现在是中午,下雪的缘故没有阳光,地势在他们之下的一排排玻璃小屋已经点上灯光。
“晏晏。”景沅突然没底气地喊了一句。
纪晏:“嗯。”
景沅在心里已经纠结很久:“你说,陈天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会不会让雪橇犬的主人赔很多钱?”
纪晏端起一杯咖啡,声音平淡:“可能会。”
景沅敛起眸子:“让主人赔钱是常规操作,毕竟他干这个就得保证顾客的安全。就是担心陈天要钱要得狠了,主人会把气撒在动物身上,饿着它们。那些哈士奇懂什么呢?要怪也是怪主人没有训练好,雪橇车的质量不行。”
说罢,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打量着纪晏的表情。
纪晏没有温度的眼睛看向景沅,反问道:“不让主人赔钱,他就不会对那些动物做什么了吗?这种失误倘若再出现一次,那人会面临赔付巨额赔偿。”
“但……”景沅觉得纪晏说得有道理,“这次让他少赔点,他会不会对狗狗们的惩罚轻一些?”
纪晏垂眸,捏了捏微蹙的眉心。
“你怎么了?”景沅凑过去。
“有些头疼,我先休息。”纪晏闭上眼睛,“陈天准备了午餐,他会送过来。”
“喔。”景沅担心影响纪晏休息,双膝并拢,将下巴枕在上面继续望着窗外。
纪晏应该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但不太认同。
他托着腮,默默思考纪晏的人设。
这件事的处理方式符合纪晏的处事风格。
纪晏应该不是容易被情感触动的人。
外面的鹅毛大雪越来越密,也不知是不是屋内的空调温度太高,景沅脸颊烫得厉害,眼皮越来越沉。
渐渐地,他靠在沙发上,将自己缩成一团,困意越来越强。
等他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黑了。
“39度,细菌感染,景少爷应该是冻到了。”
“他的过敏源我给你发过去了,你看一眼再给药。”
景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唇干燥得厉害,额头上顶着冰凉的退烧贴,压得他头痛。
“醒了?”纪晏俯身,又帮他测了下温:“难受吗?”
“嗯。”景沅浑身烧得生疼,嗓子又痒又痛,身子沉沉的,哪里都不舒服。
“不想要这个。”他顶着退热贴,用力扯了扯。
纪晏握住他的手腕:“你不能用消炎药,如果再不用物理降温,会很严重。”
“疼。”
景沅因为发烧浑身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红疹,一点触感在他这里都能被无限放大。他疼得厉害,身体缩成一团,将脸埋进枕头,眼眶不争气地泛了红。
纪晏见他实在难受,只能轻声安抚。
可那冰凉的退热贴实在难以忽视,让景沅疼得脸都白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纪晏连忙掀开退热贴,发现景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