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感觉错。
纪晏就是在看戏。
至于为什么看戏?景沅就不得而知了。
他也是个倔脾气,对方越让他求,他越不能屈服。
于是景沅非常有骨气地睨纪晏一眼,扭头潇洒迈向钢琴,像只气鼓鼓的小猫。
纪晏也不急,指尖轻轻松开衬衣上方的纽扣,从侍从的托盘上取一杯酒,细细品味,就好像品这出戏一般。
眼前的人,对他来说很神秘。他并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唯独知晓的一点性格,也来自这些天的相处。
他其实很好奇,对方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景沅已经坐下。
面前的钢琴来自德国手工制造,瓷白色的琴身与景沅的礼服融为一体。
景沅轻抬手腕,目光落在做工精致的黑白琴键上,绸白的脸色虽然带着病气,琉璃般的眸子却绽着令人挪不开眼的神采。
他轻轻呼了口气,双手虚放在琴键上时,额角顿时生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众人等了许久,钢琴依旧没有声音。
刚刚邀请景沅弹奏的青年悄悄勾唇,眼神尽是嘲讽。他早就猜测景沅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演奏是子虚乌有,看来确实如此。
据他所知,景家少爷就是个草包病秧子,一无是处。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景沅忽然扭头:“纪晏哥,我想你陪我一起弹。”
那温润湿气的眼睛轻轻一颦,小猫似的无辜神色尤其可怜,既是在撒娇也是在恳求。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移向纪晏。
纪晏单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右手则端着红酒杯,挺拔修长的身姿全然没因为大家的关注而稍显局促,银丝眼镜内的神色淡然平静。
没有波澜的眼睛与景沅对视颇久。
景沅轻哼,不情愿地递给他一个求求你的眼神。
纪晏将酒杯递给陈天,迈着长腿上去。
一时之间,掌声比之前更加热烈。
景沅盯着走向自己的纪晏,忍不住在心里唾骂。
明明早就能解围。
非得让他求。
大猪蹄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景沅咧着苍白的唇瓣,满眼期待:“纪晏,谢谢你救我。”
纪晏没回应,坐在景沅身边,朝着下面的乐队道:“《夜之幽灵》,可以伴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