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纪晏见两人相谈甚欢,眼神略带审视。
景沅一向看不起服务行业的人,对谁都横挑鼻子竖挑眼,今天怎么转性了?
外卖小哥离开后,景沅将外卖往怀里拢了拢,礼貌地朝陈天道:“叔叔,麻烦您推我回去。”
才四十岁的陈天:“……”
“我来。”纪晏伸出手,握住景沅的轮椅扶手。
“谢谢。”景沅捂着领口,挂上盈盈笑意。
纪家的庄园面积很大,从门口到正门,大概需要十分钟。
景沅并不冷,除了有些虚,没什么异样。
这份外卖他大概挑选一个小时。
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他的过敏食物太多,很多都不能吃。
纪晏走得很慢,路过喷泉池时特意停下。
喷泉池正在施工,底下被挖了一个四到五米高的大洞,尤其是晚上,深不见底的洞口,乍一看特别阴森。
彼时,景沅的轮椅也悠悠停在洞口边。
纪晏嗓音低沉,微微垂下的眼镜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人看不清神色:“陈天,喷泉尽快竣工。”
陈天:“收到。”
纪晏依然看着喷泉池底,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景沅头顶的发旋上。
景沅的头发偏浅棕色,细而软,就像本人一样脆弱易折。
以景沅目前的身体状况,如果轮椅冲进下面,估计一年爬不起来。
这时刮了一阵东风,顺着景沅的领口钻了进去。景沅扛不住这样的风,顿时冷得发颤,紧紧缩成一团,唇色明显淡了一些。
他微小的动作,让轮椅顺着这股东风小幅度向前滚动。
还有半米,轮椅就要掉下去。
陈天右手立刻握拳,望向纪晏在夜色中掩着的眸子。
轮椅还在轻轻移动。
他不清楚纪晏是否准备拉住。
景沅双手抱着外卖,正在仔细察看菜品,就算发现要掉下去,他也不知道刹车在哪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轮椅已经逼近洞口。
他一瞥,唇色更加苍白。
心脏紊乱跳动,嗓子快要喘不过气。
正当他准备强撑着起身时,轮椅及时停下。
景沅呼吸加快,劫后余生之余,扭头发现纪晏正拉着轮椅扶手。
他的眸子骤然红了。
没忍住,喉咙发出细微的啜泣。
纪晏和陈天从来没见景沅这样哭过。
迎着风,景沅眼眶收着泪,要掉不掉,纤细瘦弱的身体紧紧颤抖。乍一看,像只孤苦伶仃的小兽,委屈哭泣,
纪晏凝视着他,眼神犹疑。
片刻,轻轻蹲下。
“我拉住你了,别怕。”
景沅鼻尖已经哭红,声音微弱且哽咽:“纪晏。”
这两个字,带着点儿亲近和撒娇。
纪晏有一丝迟疑,又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缓缓靠近:“我在。”
景沅委屈:“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