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樊铎匀一看到她进来,就冷着脸道:“廖同志,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有什么私人问题,请下班后再聊。”
廖芳有些尴尬地退了出去,站在樊铎匀的办公室门口,又红了眼眶。
干脆请了假,跑回去找自己的小姨,希望小姨能给她做主。
她到的时候,小姨正在家里写信,一看到她,就问道:“小芳,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这不是上班时间吗?让人家看到了,可影响不好。”
“小姨,我请了假。”
曾小卉笑着拍拍她手道:“下回可不许,你姨父工作这么多年,除了我生孩子,就没请过几天假。”
廖芳脑子嗡嗡的,听不清小姨在说什么,自顾自地道:“小姨,前几天的火灾,真的是意外。”
曾小卉好笑道:“谁说不是了吗?你这孩子,这事不都过去好些天了,不过我说,你平时在单位里也该仔细些,火灾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廖芳知道她没听明白,有些焦急地道:“小姨,樊铎匀去举报我了。”
曾小卉一愣,“为什么举报你?”又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家外甥女,“你没做的事儿,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廖芳直到这时,才低了头道:“小姨,是我的疏忽,那场火灾,是和我有关。先前姨父问我,我……我怕他怪我,瞎诌了几句谎话。”
曾小卉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缓缓地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才道:“你好好说,小姨父你瞒着,对我要是再瞒着,你这前途也不要想要了。”
见外甥女低着头,摩挲着衣角,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曾小卉只觉得嘴里像含了一颗黄连一样,如果这火灾真是廖芳故意搞出来的,无论她愿不愿意说清,都不会有前途了。
别说丈夫不愿意帮忙,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让丈夫涉险。现在革委会抓得这样严,谁敢在背后做小动作?一着不慎,整个家庭都跟着沉沦,心里暗恨外甥女糊涂。
廖芳被小姨周身的低气压,给吓得浑身一激灵,生怕小姨也不管自己,忙说道:“我……我那天晚上见办公室没人,想把一些信烧掉,然后准备开窗透个气,看到楼底下的樊铎匀推着个自行车经过,走神了下,不想风把没烧完的火苗吹了起来,我扑不及,一个火苗把窗帘燃了起来,我吓得六神无主,就喊‘救命’了。”
樊铎匀冲进来的时候,她又意外又感动,明明平日里这个人寡言少语,你和他打招呼,他也不过点点头,淡淡地说一句“你好!”她来单位两年,和他在工作时间之外说的话,屈指可数。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听到她的求救,立马就冲了进来,还镇定地安慰她:“别怕,我肯定能把你救出去。”
接下来,直到保卫部的同事把他们送到医院里,她仍觉得,自己好像在梦境中一样。樊铎匀抱着她冲出火海的刹那,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放,她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个男人,勇敢坚毅又无畏,就连他平日的寡言少语,也在那晚火光的映衬下,都变得可爱起来。
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只是胳膊和腿上有些小的灼伤,遵医嘱休息了几天,等伤好的差不多,立即就拎着东西奔赴他的住处。
门打开的一刹那,她见到了一个女同志和一个小女孩,当时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一样。她不敢多看一眼,只当做寻常同事来慰问。
那天过后,她一直期待着他早些回来,模拟了好几遍要怎么表达她的感激。
廖芳没想到,自己的一腔旖旎情思,不过才刚刚冒个头,就被樊铎匀的举报打得措手不及。
她这边还耽在伤感的情绪里,曾小卉已然听得眉心直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在哪里烧东西不好,你跑到实验室里去烧?人家不举报你故意纵火,都是轻的了!”
廖芳被小姨呵斥的声惊醒,“小姨,我真的是无意的,”又苦巴巴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呢?小姨,你能不能和小姨父说一声,让他饶了我这一回?”
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曾小卉也没有把话说绝,“现在只能看樊铎匀说了多少,有没有遮掩过去的机会,”顿了一下又道:“但是,小芳,这事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你自求多福吧!”
廖芳连忙点头道:“小姨,我现在也不想别的,就想把工作保住。”
曾小卉皱着眉道:“你先回去,一会你姨父就要回来吃饭,我探探他的口风,你下午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