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陈纪延敲门,还以为伊利怎么了,忙起身去开门。
不成想,门外只有陈纪延一个,皱眉问道:“小陈同志,伊利呢?”
“在我家,沈大姐,伊利说你们要去汉城?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想法子,你在申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乍然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一定能适应不说,那边遇到什么情况,也不好说。”
这话如果是韦大姐和她说,沈青黛都不会觉得违和,毕竟她和韦大姐一向聊得来,但是换成韦大姐的儿子,沈青黛就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对来。
试探着问道:“小陈同志,你怎么和我说这些?”
面对着她的试探和疑惑,陈纪延没有低头,也没有回避,而是直直地望进了她的眼睛道:“沈大姐,在我心里……”
他眼睛里的侵略性太强,沈青黛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心里猛然一跳,不动声色地打断了他道:“谢谢小陈同志的热心肠,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到汉城去住的打算,是伊利大姨最近有些想他,让我带他过去玩几天。”
陈纪延听了这话,微微松了口气,仍旧不忘叮嘱沈青黛道:“沈大姐,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一定要知会我一声。”
沈青黛面上笑着点头,心里却觉得不寒而栗。
她的丈夫不过才露了一点颓势,就连隔壁的陈纪延竟都按捺不住,跑到她跟前来剖白心迹。
让沈青黛越想越后怕,其实她在信里并没有和大姐仔细说,瑞庆这次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她当年在大学里的一位追求者推波助澜,凭着瑞庆一句言语上的失误,硬生生地将他推到了“两面派”和“现行反`革命”的位置上。
等哄走了陈纪延,又把伊利从陈家接了回来,沈青黛后背都冒了一层汗,特别是她带着伊利出陈家的时候,韦大姐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瞬间明白,陈纪延对她的心思,就连韦大姐都是知情的。
晚上丈夫回来,神色郁郁,对上她的目光,勉强露出了笑容,沈青黛有些心疼地摸了下他的脸,轻声和他道:“瑞庆,我先把单位里的工作辞了,然后再带伊利去汉城,这次过去,我们大概就在那边生活了。”
苏瑞庆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但这正是他所期望的,立即道:“青黛,你不用担心我,左右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被说几句批几句,也不妨事。你决定好了哪天过去吗?我明天先把票买了。”
见丈夫这样迫不及待地让自己走,沈青黛心里越发不忍心,抱着他道:“瑞庆,是我连累了你!”
苏瑞庆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笑道:“青黛,你不要说傻话,那些人就是嫉妒我,逮着机会就想看我的笑话,只要你好好的,他们就永远看不到我的笑话。”
沈青黛苦笑着点点头,今天的事让她发现,自己留在这里,不过是给丈夫增添负担,倒不如先去姐姐那边,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让丈夫过去。
今时今日,沈青黛忽然庆幸,自己还有个姐姐,不然他们夫妻俩搞不好真的只能抱着孩子跳江了。
周一的时候,爱立收到了小姨的电报,说周末上午十点,会带伊利到达汉城。
爱立心里一松,只要小姨愿意来就好,后头的事,可以慢慢再说,左右她家四个工人,养小姨和伊利是没有问题的。
小姨的事定了下来,爱立又惦记起森哥来,前头拍的电报,已经有一周了,那边还没有消息,森哥定然是去救灾了。
事实上,谢林森确实是去救灾了,还因为太过于拼命救人而带动了旧伤,领导正勒令他回部队去,谢林森就是不愿意,两边闹得不欢而散。
等谢林森走了,曲小杰偷溜回来和团长道:“团长,我有个法子,最近《申城日报》不是派了个女记者过来吗?那记者胆子大的很,还要去塌陷区采访,这怎么都需要人跟在后面保护一下吧?”
当天晚上,谢林森就收到了新任务,团长让他保护此次过来采访的一位女记者。
谢林森不愿意,团长还说他“挑肥拣瘦”,专挑有功劳的任务做,谢林森无法,只好应了下来。
这个女记者,就是韦婶子惦记着的袁敏,她一到灾区,就听附近的群众说,从地震的第三天,就从西北那边调来了很多军人,已经在这边救援了五六天,袁敏就想采访一下。
连着问了好几位同志,都说自己没空,后来有位小战士和她道:“你可以采访我们连长,他没日没夜地挖了几天了,还把旧伤带复发了,年前才刚从巴国的战场上下来,为了救战友而中了两颗子弹,再这么挖下去,我们连长一双胳膊都要废了。”
袁敏立时就对这位连长产生了兴趣,和小战士沟通了下,表示想采访他们连长,问他可不可以帮个忙引荐一下。
就听那小战士道:“我们连长现在满心里都是救人,你要说采访他,他肯定说没有功夫,不会搭理你的。”
小战士很快给她指定了一条明路,说她这边因为要深入塌陷区,所以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