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胸口,“哎呦”了一声,“多美,是你啊,我还以为那不要脸的又来了呢!我都担心这次忍不住,真往她脸上吐唾沫星子,回头老周要训我。”
边说着,边忙把人让了进来。
樊多美给解大妞竖了竖大拇指,笑道:“嫂子,你可真仗义,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
解大妞却颇不以为然地道:“这算什么,这事放哪里,大家都觉得她不要脸,就是我家老周昨晚和我说,少原求他,让我不要在家属院里说。唉,你说少原这回真是瞎了眼了。”
樊多美接话道:“可不是,少原倒真是一条汉子,没得说。今个一早,少原带着杨冬青来我这道歉呢,明明是杨冬青的错,他觉得也有自己的责任,真是可惜了,找了这么一个女人。”
解大妞道:“我听老周说,少原妈妈还是寡母呢,把他拉扯大可不容易。”
“他和杨冬青结婚这事,听说他妈他姐都不同意,他自己非要娶。”这事儿,樊多美想想都有些替安母难受,和解大妞推心置腹地道:“嫂子,和你说句心里话,我爸妈去得早,我现在有时候想起来,没让他们享一点儿女福,心里都不是滋味,少原他,怕是有的后悔。”
解大妞也点头,“我是农村的,我太知道村里那些寡妇的不容易了,不说地里的活做不做得下来,就是夜里都提心吊胆不敢睡熟了,深怕有人敲门敲窗的,唉,这少原不说孝不孝顺,就是媳妇这一桩事,怕都是他妈妈后半辈子的心病,真是为难老人家。”
俩个人聊了一会,就起身去买菜,一出门高指导员家的嫂子就围了过来,问解大妞,“周家嫂子,昨天那是咱回事啊?我看少原那新媳妇一路上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样。”这事,徐宝珍本来不想管,他家老高非让她问一问,怕一点小事闹大了,影响大家的关系。
解大妞冷笑一声,“她不要脸,”说到这里,又想起老周的叮嘱了,“唉,反正就是我看不惯,算了不说了,徐妹子,你要是想知道,你问少原媳妇去。我是不说了。”
她这话倒是给高家嫂子提供了新思路,见这边问不出来,就跑去问杨冬青。
杨冬青从林家回来,一路上和少原俩个都没话,直到临走的时候,少原才交代了一句:“冬青,你今天把给小沈同志的信写完,明个我俩一起去寄。”
少原也没在家吃早饭,就去训练了,她自己也没心思做吃的,趴在桌子上,准备给沈爱立写信,只是拿在手里的笔,感觉像千斤重一样,怎么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就是“爱立”这俩个字,杨冬青都觉得难以下笔,仿佛一下子就想到最后那一天的事情来。其实说起来,她也就那天算是和沈家人撕破了脸,之前沈家母女俩一直顾忌着沈俊平,对她多少都容忍几分。
或许,她从来没真得向她们低三下气过,所以这一封信,她确实不知道怎么下笔。
忽听有人敲门,以为是少原忘了什么东西,又回来拿,忙起身开门,却看到两位有点面熟的嫂子,一个好像是吕连长家的嫂子,一个是高指导员家的嫂子。
忙将人让了进来,这时候才发现,家里地上还有些脏乱,想来昨儿个晚上少原只是把桌面收拾了,没有打扫地面,昨儿个晚上,少原和她说今天一早去林家道歉,她从起床就没什么心思,都没注意到家里的卫生来。
对着两位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有些头痛,家里也没收拾,让嫂子们见笑了。”
吕家嫂子笑道:“没事,是我们不请自来,少原媳妇,你别见怪才好。”
高家嫂子也道:“是,少原媳妇,我们就是想来问问,昨儿个是不是和解大妞闹了误会啊?昨儿个好多人都看着你从她家哭着出来。”
高家嫂子见少原媳妇,低垂着头,也不说话,显然是昨儿个气得不轻,叹道:“唉,这个解大妞,虽然是个好人,但是脾气爆,在家属院里和嫂子们吵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把人家气得半死,她自己回头没事人一样,又来找人家说笑。你说可气不可气?你刚来,怕是不知道这么个情况,一个人闷在心里。”
吕家嫂子也柔声安慰道:“少原媳妇,确实是这么回事,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和我们说。”
一听这话,杨冬青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解大妞的鄙夷樊多美的奚落,还有少原的心存芥蒂,都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泡在黄连里一样,苦得自己嘴巴都发麻,现在被人稍微一安慰,对她说一两句软和话,杨冬青感觉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点一样。
越哭越伤心,最后还伏在了桌子上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想到这儿还有人,才勉强止住了泪,哽咽道:“嫂子们,不关周家嫂子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行事不周全,给人讲闲话,也是难免的。”
高家嫂子见她愿意开口,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少原媳妇,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头,要是她解大妞欺负人,回头我让我们老高,找周连长好好聊聊,这毕竟是家属院,可不是她们乡下,想撒泼就撒泼,想骂人就骂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吕家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