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有些自嘲地道:“你还说,你的小名叫小如,如果的如。”
直到这一刻,沈爱立才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自己,是那个现在想起来竟然有点遥远的自己,那个曾经被唤为“顾如”的姑娘,瞬时双手都有点颤抖,她自己十年前就来过这里?
颤着音问道:“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樊铎匀望着她,忽而也红了眼眶,哑声道:“命运的神奇就在于,我记住了你,而且十年以后,你又来了。”这几年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双重人格,记忆错乱,幻想出了一个和沈爱立长得一样,又完全不是一个人的姑娘。
沈爱立摇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瞬间忽然明白,自己对樊铎匀那种熟稔的感觉,来自哪里,也忽然明白为什么感觉他是有备而来。
“是那封信吗?你是从那封信里认出我的?可是我不懂,明明我写的都是客套话,并没有泄露一点个人的隐私……”
“是习惯,”樊铎匀出声打断了她,“原来的沈同志,和我一直比较疏远,写信从来都是称呼我的全名,落款也是全名。”
沈爱立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小细节。
樊铎匀忽然朝她伸手,望着她眼里都是笑意,低声道:“欢迎你回来,很高兴我们再次见面。”也很感激你真的过来了。
沈爱立木木地和他握手,心里思绪复杂,她以为藏得最深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宣之于口的秘密,没想到会有人知道。
长久以来因时空而感觉到的孤独和恐惧,在这一瞬间好像消散了很多。
望着樊铎匀,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樊铎匀握着她手的力度,忽然紧了一点,好像又立即意识到,怕弄疼了她,忙松开。郑重地望着沈爱立的眼睛,轻声问道:“爱立,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没有等沈爱立回答,又道:“汉城和海南确实隔得很远,很多事情我都无法为你做到,我自私地希望,你可以等我两年的时间。”他知道叶骁华说的是对的,这两年里,他确实无法为她撑起一把雨天的伞,但是如果他退这一步,他们或许永无交集。
沈爱立对上他眼睛的一瞬,心脏像漏跳了几下,呼吸都有些急促和艰难,她想她或许有点缺氧了,望着樊铎匀,却好像连喉咙都张不开。
静寂的时间里,她听到了竹枝上鸟的“喳喳”声,闻到了远处石榴花的淡淡清香,感受到了五月的轻风缓缓地拂过她的面颊。
一切不真切得像一场幻梦。
樊铎匀见她因震惊而瞪圆的眼,微微张口的嘴唇,僵硬的肢体,可爱得仍像第一次接过他递去的奶糖一样。
时间久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如果你没有考虑好……”
却听到对面的人回道:“好!”
“嗯?”
沈爱立望着他笑道:“我说好,对于你前一个问题,我觉得可以。”他说出了十年前的事,爱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对亲密关系,也没有那么抗拒,或许,她潜意识里真正担心的,是她来自异时空的秘密。以前她一直觉得这个秘密永远不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无形中,让她对亲密关系产生了抗拒!
樊铎匀听到了心口的微微叹息,一把将眼前的姑娘搂在了怀里,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命运对他的眷顾,在父母刚离世,他孤独茫然的时候,送来了这个姑娘,在十年以后,他再次怀疑自我的时候,她又来了。
在问出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她是他的心结,如果她拒绝,他已然能望见灰茫茫没有色彩的未来。
哑声道:“爱立,谢谢!”
久久等不到两人,而找过来的余钟琪,只看到了两人相拥的场面,一瞬间忽而庆幸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叶同志,微微“咳”了一声作提醒。
爱立侧头看见,和钟琪轻轻眨了眨眼。
余钟琪也忍不住笑弯了唇角,她的姐妹真的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天呐,她简直想欢呼,默默朝小姐妹也眨了一下眼睛。
和两人道了一句:“不要忘了我们还要赶火车哈!”说着,就朝两人挥挥手。
沈爱立也从幻境里回过身来,意识到自己眼下必须和樊铎匀告别,低头道:“我会给你多写信,你说的时间,没有什么什么问题。”
樊铎匀此时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好,遇到什么急事和烦恼,给我打电话,或者拍电报。”说着,摸了一下爱立的头,“我的姑娘,感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让我对未来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沈爱立脸颊微红,不得不说,樊铎匀也太会了,装作若无其事地点头道:“行,我也期待你给我的信,那么山水一程,后会有期了!”
等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餐厅,叶骁华也恢复了情绪,望着爱立笑道:“下回见面就是年底了,怎么样,我都得送爱立同志上火车。”说着,淡淡看了一眼樊铎匀,见对方朝他微微点头,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面上却一点不显。
不管怎样,他和爱立永远都是朋友,他尊重她的选择,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