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星州沉默,袁野清继续同他说道:“你不必违背你的心意,非要认我们,但我希望你可以拥有你自己的人生。”
袁星州看着他又沉默了许久,终于哑声开口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袁野清知道他这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如今我伤势未愈,不清楚二老会不会延后,但应该也就在这个月了。”
“我去别庄等着,走了让人来喊我。”袁星州说着便直接站了起来。
“星洲。”
袁野清轻声喊他。
袁星州低头看他。
“他们既是你姜姨的爹娘,也是我的义父义母,你若不愿喊他们一声祖父、祖母,日后便喊他们一声师父、师娘,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得空也会去看你。”
袁星州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不用了。”
他说完便抬脚往外走。
外面夕阳已经西下,天空呈现出紫红色旖旎的美。
路青候在外面。
看见他出来立刻迎了过来:“少爷。”
袁星州嗯了一声。
看着远边的天空说:“走吧,回别院。”
他说完便自行往外走去。
等姜道蕴带着两个孩子来看袁野清和袁星州的时候,袁星州已然走了,从袁野清口中得知袁星州的答案,她一时也迟迟未语。
她已经从两个孩子的口中知道昨日袁星州护着他们的事了。
……
当日山上的那一群人被一网打尽,事情自然传进了宫里,经由袁野清的话,明深把那些人是郑家二老太爷所派来的事一并报到了圣上那边。
圣上未让隐瞒。
不日早朝便有御史曝出此事,接二连三的,还有不少人状告这位郑二太爷仗着是中山王的兄弟就在定州为所欲为的消息。
当初郑京之事,其本人受凌迟一罪,原本以他的罪责该诛其九族,天子开恩,只处置了郑京那一脉,让其子女妻儿处以流刑,却并未对郑京的父母兄弟做什么,也算是保全了郑家二房这一脉。
没想到陛下天恩,这郑家如今竟然又行此一事。
刺杀朝廷命官,掳掠朝廷命官之子,此事一出,不仅御史震怒,其余百官也是一样。
他们为官做事本就不可能不得罪人。
若人人都似他们一般,日后他们这些做官的哪还有平安可言?
还有他们的家人——
向来祸不及妻儿,可郑家行事却如此歹毒,这让人如何能不气?
这些日子弹劾郑家的折子数不胜数。
袁野清身为左都御史,底下大大小小的御史数不胜数,知晓他出事,自是炸了都察院的老窝,这阵子整个都察院的御史都脾气火爆,送过去弹劾的折子也如雪花一般。
就连郑曜也被牵连其中,这些日子收到了不少御史的弹劾。
郑曜在心里简直气得哭爹喊娘。
他是真不知道二叔竟然敢派人杀袁野清。
袁野清那是什么人,陛下的亲信、御史的头子,他平日看到那些御史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他们盯上。
他倒好。
直接就敢对袁野清下手。
下手也就算了,事情还处理不好,现在好了——
上次好不容易才填完郑京留下来的窟窿,现在他本来就在烦突然出现的清河王一事,没想到外患还没解决,内忧又开始了。
郑曜恨不得直接跑到天子那边大哭一场以示清白。
不过李崇倒是并未对他开刀。
只不过定州郑氏一脉显然是留不住了。
之前放过了郑京的老父和两个兄弟,这次李崇却是直接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