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要说的事情已然说完了,冯保便开始从前的步骤问起百官可还有事启奏。
如今太平年间,倒也没有特别大的要事要直接禀到他的面前的。
何况秋闱一事在前。
众臣哪还敢拿别的事再来烦他?
一时间百官无言,早朝便暂时先结束了。
结束之前,李崇又让礼部尚书张随忠把今次秋闱一事先写一篇通告出来,自然不可能直接说卷子被人偷走,这样一来只会让其余没有高中的学子也猜测是不是自己的卷子也被人偷走了,反倒引起动荡,又让人把城中的秋榜先揭走。
等众臣应是,李崇便起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
众臣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卷子已有人收走,众臣结伴往外走去。
自然各有各的派系。
不少人按着亲疏远近一道往外走着,路上他们还在议论着此事,甚至还有人上前询问起庄、陈、袁三位大人,问他们昨夜究竟是什么情况,更想知道的自然还是那位参赛的学子究竟是谁。
竟能直接让圣上拿到他的卷子。
这要说是个无名小卒可不会有人信。
庄文和与陈近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那人是借由诚国公的手把卷子送到陛下面前的,虽有猜测,但毕竟无凭无据,此刻自然表示不知。
袁野清倒是知道他是谁。
但这种时候,多说反而对那个孩子不好,他也就当做不知,听众人询问也只是温声说:“诸位大人也不必猜测了,左右过几日就知道了。”
众人得不到消息,也只能作罢。
袁野清又冲他们拱了拱手,而后退到后面,打算等姜舍然一起走。
昨儿夜里他原本是要去姜家陪爹娘和蕴娘吃饭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蕴娘知不知道他是有事被困在宫中。
正要走到父亲那边。
余光一瞥,却瞧见徐冲正看着他。
从前每每在路上碰到,这位诚国公从未搭理他过,今次看着他却面露犹豫和挣扎。
袁野清只消一想,便也知道他在挣扎什么了,他笑着走过去,朝人拱了拱手,喊道:“国公爷。”
虽然这一夜都未怎么睡好。
但事情能有这样的结果,袁野清还是十分满意的,至少他挽救了一个学子,没让他蒙受不白。
他愈渐清癯的脸上带着如朗月一般的笑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温和的。
徐冲一听到这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就想皱眉撇开脸。
但听出他沙哑的嗓音,还有藏匿于笑容之下的疲惫面容,又顿住。
不管怎么说。
这次真的多亏了袁野清,要不然事情不会解决得这么顺利。
“……多谢。”
他看着袁野清低声说道。
到底有些不自在,他说完就撇开脸:“以后你有什么事,本公也不会袖手旁观。”他说罢,怕旁人瞧见,匆匆与袁野清拱了拱手便率先大步离去了。
袁野清也未曾阻拦。
目送徐冲离开的背影,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清儿。”
袁野清这才回过头。
答应着走过去,近前之后,原本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些官员便纷纷与他一拱手离开了,袁野清同样与他们拱手回了礼。
等他们走后。
袁野清主动搀扶住姜舍然。
“你刚是在跟冲儿说话?”姜舍然想到刚才远远看见的一幕,还是觉得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