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下,你看看你,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
吕氏越说,一双眉就拧得越厉害。
“回去好好歇息下,蕴娘那,我会帮着劝她的,你别担心。”
袁野清点了点头。
却又说了句:“蕴娘如今在气头上,爹娘也别跟她说重话,这事,她才是最难受的,她要是这阵子不想见我,我就不去她眼前晃,让她保重好身体,什么时候肯见我了,我再去找她。”
说着又朝二老道:“这些日子就劳烦爹娘照顾着点蕴娘了。”
二老自是点头答应了。
等进了城中,袁野清便被姜舍然先赶走了,之后马车往前走,二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姜舍然跟吕氏提了一句:“让人跟悦悦他们去说一声,今日不必随我们去了。”
发生这样的事,家里又是那样的情况。
吕氏心里也乱着,便也没说什么,找了贴身婢女过来,让她去回话。
云葭得知这个消息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把一早就备好的安神静气的香囊托人带过来,又说了一句“过几日再去家中拜见外祖父母”,便跟徐琅先离开了。
吕氏拿到香囊后,还是忍不住叹气:“悦悦这么小的年纪,处事就这般周到老练了,咱们的女儿倒好,都快四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闹着脾气就要离家出走。”
“她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我们从小惯得她!”
“事事都以自己为主,从来不会考虑别人会面临什么,十三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姜舍然一生清名,可在自己这个女儿的事情上却实在抬不起来头。
“你回头好好去跟她聊聊,她若真要跟清儿和离,以后也就别认我这个爹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吕氏不满姜舍然这个态度:“蕴娘纵有过错,可在这件事情上,她才是受害者。”
姜舍然不语。
“这事清儿有不对,那孩子的娘也不是什么好的。”吕氏在后宅内院待了这么多年,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只不过现在人死了。
死者为大,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姜舍然自然也知道。
但他为人处世最看重的是结果,现在在探讨谁对谁错没意思,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
夫妻俩后面无话。
等回到家中,自是早有人候着了,其中来迎的人里面,王妪也在。
她从前是吕氏的贴身婢女,后面被吕氏派去当姜道蕴的乳娘,这么多年一直不曾离开过。此刻相见,吕氏让旁人去收拾东西,自己则带着王妪往姜道蕴的屋子走,边走边问起这几日的事。
听说蕴儿这些日子不曾睡好,也没怎么好好吃,吕氏又是生气又是难受:“这丫头——”
“阿宝和嫣儿呢?”她又问了一句。
王妪忙道:“小少爷和小小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吃睡倒是都正常,顶多也就是问一句大人的行踪,问大人为何不来看他们。”
“老奴便说大人这阵子出去忙了,他们也就没再问了。”
知晓两个小外孙还不知道,吕氏稍稍松了口气。
“让人先瞒着他们。”这时候要是两个小的再闹起来,那就真的完了。
等王妪点了头,吕氏也走到姜道蕴的房间了,外面自有奴仆环伺,见她过来纷纷上前行礼,吕氏摆了摆手,让人先去厨房准备吃的,自己则继续往里走。
屋子里窗子都闭着,落不进多少光亮进来。
也不知道几天没开过窗了,空气都让人觉得压抑至极,吕氏皱着眉去开窗。
窗子才一打开,光亮和风声传进来,本就只是闭着眼睛假寐的姜道蕴立刻发脾气道:“我不是说了不准开,谁准你开的!”
“我。”
一道熟悉低沉的女声传至耳边,姜道蕴连忙睁开眼坐了起来,她在黑暗之中待得时间太长,这突然这么亮,她的眼睛有些受不住,手挡着眼睛缓了一会才得以睁开。
果然。
母亲就在不远处,正背对着她把屋中所有的窗户都给打开了。
屋子里面一下子变得亮堂至极,可姜道蕴却再不敢说关上,等老妇人转过头的时候,她垂着眼睛朝着老人的方向轻声喊道:“娘。”
屋子里亮了。
姜道蕴现在是什么样子也就看得更加真切了。
记忆中无论何时都对自己要求至高的女儿如今蓬头垢发,眼睛肿得已经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