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马上也是要娶妻的人了。
回头这事真的闹大了,恐怕又有那些蠢货御史弹劾他仗势欺人。
他如今好不容易才在卫所站稳脚,要是因此又出什么事,害得一双儿女和七秀担心,或是因此耽误了婚期……反倒得不偿失。
要去找陈氏,就更加不行了。
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直接欺负女人,传出去实在跌份。
思来想去。
这夫妇俩,他竟是一个都不好找。
可徐冲心里有气,谁也不找,他这心里过不去,最后便决定直接去找裴行时质问一番。
是!
陈氏和裴行昭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要是他这个当爹的这些年顾着些自己的儿子,那对夫妻敢做出这样的事吗?
徐冲如今心里对自己这位好友意见颇大。
尤其是见证了郁儿这阵子的变化之后,他心里对裴行时的意见就更大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郁儿住在他家的时候连一封书信都不给裴行时写。
不告诉他这件事,为得就是想看看他知道后会怎么做。
没想到他回来都这么久了。
不来见他也就算了,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一次都没见过。
明知道他现在住在别人家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还算当人爹的吗?
徐冲越想越气,简直被自己这个打小就认识的好友气得半死,恨不得回头瞧见直接狠狠揍他一顿以泄心头这些积攒了数日的怨气。
可徐冲万万没想到当他一路骑着马去裴家找人,打算好好同裴行时算下账的时候,却被裴家的下人告知裴行时那个混账东西跑到青山寺上去了!
这自然让他更加生气了。
城中闹得这么厉害,他倒是好,直接甩手走了。
儿子被人下药被人冤枉还被人当众欺负,他这个当爹的竟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有这样当爹的吗!
就算因为崔瑶的事,他再气再怨,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徐冲被裴行时这一通操作气得都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他甚至都想直接去青山寺上找他了!
可青山寺上还有老国公。
徐冲虽然同样不满老国公如今的为人和他最近这些事情上的做派,但他毕竟是晚辈,不好直接找过去同人算账,免得回头揍裴行时的时候被人亲爹瞧见,害得人出什么事,倒是不好了。
一路疾驰而来。
却连个能发作的人都没有。
徐冲自是咬牙切齿,气得肝疼,却也没法跟这些下人生气,只能冷着脸撂下一句让裴行时回来去找他的消息。
联想这次裴行时回来颇有些躲着他的意思,他还特地沉着嗓子补充了一句:“你跟他说,他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就趁早来见我,要不然以后这兄弟也就别当了!”
“我说到做到!”
徐冲说罢又看了一眼面前那块红底金漆的“信国公府”的门匾,然后直接沉着脸打马离开,连他们的回话都懒得听了。
那门房的小厮知晓自家国公爷和诚国公的关系。
生怕因为自己未能及时传递消息而连累这二人真的决裂,自是不敢怠慢,当即就跟府中的曾守仓曾管事去回话,询问该怎么办?
曾守仓同样不敢怠慢。
他倒是有法子跟常山联系,当即就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青山寺上去了。
徐冲这气直到快回到家才逐渐消下去一些。
来回这一折腾,自是耽误了不少时间,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
秋夜的天不似夏日那般黑得晚。
徐冲自打进了巷子,一路过来都是乌漆嘛黑,只有头顶一些微弱的星光用以照亮前路,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实在瞧不见什么。
直到快到家。
瞧见门口悬挂的两盏大红灯笼方才有了些亮堂之意。
远远瞧去。
门前灯笼高高挂起,就像是特地在为归家的人照明前路。
不愿让几个孩子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徐冲坐在马背上拿手狠狠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绷方才翻身下马往里走去。
下人见他回来,自是忙弓着身迎上前,恭恭敬敬冲人喊道:“国公爷。”
徐冲点点头。
让他们把马牵到马厩去,脚下步子也没有停顿。
如今天凉了,不似夏日那般炎热了,他这一路回来也没流什么汗。身上没什么异味,气倒是受了不少,不过这会也都被他暂且压到心里去了,想着夜深了,再回房洗漱换衣服又得耽误不少时间,徐冲当下便直接大步朝堂间走去。
打算跟几个孩子先吃完饭再回房洗漱。
远远就看到那边灯火如昼,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也能看到那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的憧憧人影。
虽然看不清模样。
但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徐冲的心里还是变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