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
祖父两字刚要脱出口,想到裴郁跟裴家人的关系,又被他改口换了说法:“裴老太爷身边的常管事其实在与你说之前就去找过徐姐姐。”
裴郁并不知道这事,也没人与他说。
他下意识皱眉。
原本和煦的脸色也立刻沉了下去。
他看着赵长幸沉声问:“他都说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左右不过那些子话,想让徐姐姐能劝你回家去。”赵长幸说着嗤笑一声,“你知道徐姐姐当时说了什么吗?”
裴郁摇头。
他自然不知道。
“她说……”
‘他连着考了这么多天,恐怕只想着睡觉,我今日特地不在家里开宴,就是想着他能好好睡一觉。’
‘要他扛着身体不舒服还要过去跟你们吃饭,我不舍得也不愿意。’
那日云葭说与常山的那些话经由赵长幸的口重新说了出来。
看着裴郁面上怔怔的,眼睛里的那些冰寒又在顷刻间融化消解,变得柔软起来,赵长幸笑着又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先进去,再不进去,那小子估计就真的被他们喝趴下了。”
未听到裴郁的声音。
赵长幸也没管,说罢就把这个地方让给了裴郁,让他一个人高兴去。
自己则继续往前走。
回到厢房推门进去。
徐琅果然已经喝得脸都红了。
虽然身形并未摇晃,但眼里也没平日的那些清明了,可见是已经醉了,但他醉了也不肯认输,犟得很,手里仍抓着酒盏要跟他们比试。
听到动静徐琅回过头。
他这会大脑混沌,看着赵长幸进来,凝神看了一会才认出来。
“你去哪了?”
又看了眼他的身后,奇怪道,“裴郁呢?怎么还没回来?”
看着一无所知的徐琅,赵长幸扯唇一笑,他自然不会把这事说与他听,他还乐得看热闹呢。
听他询问,他也未提自己为何出去,只说:“裴郁给你们去吩咐准备醒酒汤了。”说罢看着徐琅以及对面也喝得脸红耳热气喘吁吁的一众人,他没忍住,啧一声,“一群醉鬼。”
徐琅对醉这个字可敏感了,一听这话立刻道:“我才不是醉鬼,我还能喝!”
说罢还拿起酒盏对着赵长幸:“不信我们来比划比划。”
赵长幸看他醉得只怕都能打醉拳了,不由一阵无言:“行行行,你不是你不是。”他说着走过来,看桌上酒壶都空了十多个,也亏得今日的酒度数都不高,对面清风斋的那群人也都是文弱书生,不算海量。
要不然徐琅今日恐怕还真得露怯。
看其余几位好友还要拉着徐琅喝,他眼皮一跳,生怕徐琅回头真的喝醉,忙道:“我来我来,你们这喝了这么多,我可还没喝几口呢。”
众人一听这话,自然更愿意灌还没喝多少的赵长幸。
徐琅仅剩的那点清醒在看到这副画面的时候也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再喝下去。
他就真的不行了。
……
惊云拿着对面隐市坊小厮送来的糕点往楼上走。
云葭还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看着账本,几个管事都已经听完吩咐下去了,听到脚步声,云葭抬头看了一眼,瞧见惊云手里拿着食盒,正是她之前吩咐人给隐市坊做的那一批,她翻看账本的动作一顿,嘴里跟着问道:“谁送来的?”
“是一个小厮,说是奉了他们东家的命。”惊云笑着说道。
瞧见姑娘眉目柔软。
她笑着走过去收拾桌子,又把食盒一盘盘全都拿了出来,看那些糕点都是姑娘素日最爱的那一些,不由道:“二公子跟朋友们见面都想着您的喜好呢。”
云葭瞧见这些糕点,心里也十分柔软,嘴里却说:“也太多了。”
“你拿一些给底下的管事们送过去,他们今日过来一趟也辛苦了。”
惊云自然笑着应了。
先给姑娘一式一样都拿了一些,她便拿着多余的那些下楼去了。
云葭这会其实还不饿。
但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看着就秀色可餐的糕点,便也放下了手里的账本,挑了一块梅花样式的梅花糕先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往窗外看。
刚才特地选这个位置就是因为这里能看到对面的隐市坊。
倒不是想着看见裴郁他们。
她心想他们今日肯定是不得空的,只想看看隐市坊的情况。
毕竟是她花了心思的,云葭自然希望它能好。
一早上隐市坊的客人就络绎不绝,没有断过,甚至到后面,连大堂都座无虚席了,这会还有人在外面等着,想进去一看庐山真面目。
看到这个情形,云葭心里当然高兴。
她笑盈盈看着外面,忽然察觉到一抹视线,本是随意一瞥,在瞧见二楼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