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幸疾步往前去了。
路上又碰到裴家一行人。
看到裴有卿那两个属下,徐琅就觉得晦气不已,白眼都直接翻到天上去了。
不过这种时候,他也懒得跟他们折腾,直接拉着赵长幸带着元宝和小顺子等人就越过他们先往前去了。
贡院大门前有官差守着,并不能直接过去,都得在三丈开外守着。
此刻已经有不少学子从漆红的大门那边出来了,他们的家人远远瞧见便立刻挥手迎上前去。
赵长幸和徐琅凭着自己一身好本事硬是带着人挤到了最前面。
眼见那些学子一个个脚步虚浮、脸色惨白,眼袋重得都已经下垂了……有些甚至撑着一口气走到大门口就直接往前一摔,晕过去了。
而旁边的官差却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直接上前把人带走。
若是家人在就直接交给家人,由他们带回家去。
若是家人不在,那就由旁边的医正先看起来,等着家人过来接。
每年这样的学子数不胜数,能撑到最后一天彻底结束再晕倒还是好的,有些甚至直接在考试的时候就晕过去了。
所以才会有人说科举看得从来不止是一个人的学识。
赵长幸看着这个场景,没忍住低低靠了一声:“怪不得都说考一场试丢半条命,这也太吓人了。”
说罢又摇了摇头:“他们这样也不容易啊。”
也怪不得但凡家里有点本事的,都不愿走这条路,太辛苦,这样一想,赵长幸倒是也挺佩服裴有卿的。
他从小就是世子,注定来日是要继承信国公府的爵位的。
即便不参加科考,也能走封荫这条路。
不过佩服归佩服。
要让他跟裴有卿称兄道弟还是算了。
别说裴有卿现在跟徐家闹成这样,即便没有,他也打心眼跟这样的人相处不起来。
他继续伸长脖子往前看,找起裴郁的踪影。
徐琅这会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尤其是看着那些学子一个个出来,却依旧不曾瞧见裴郁的踪影,不由皱眉道:“这人怎么还不出来,别是出事了。”
他随口嘟囔了一句。
可被身后的小顺子听见这话,立刻让他红了眼眶。
他也不敢说话,一双手却用力攥着,脖子够得长长的,却因为生得瘦小,瞧不见前面的情况,只能一会蹦跶一下往前看。
赵长幸余光瞧见他眼睛里面都已经蓄起水光了。
知道他们主仆情深,便轻轻拍了下徐琅的胳膊:“别瞎说,阿郁又不是真的文弱书生,哪有这么弱?”
他之前有阵子每天早上都是去裴郁那边蹭早饭的。
见过他练剑的样子,虽然比不上他跟阿琅,但也绝对不是那种花拳绣腿装装样子的,他就是看着清瘦,其实身上还是有线条在的。
绝不至于像那些文弱书生一样晕倒。
“千来号人呢,离得近离得远的,本来出来时间就不一样,何况还得收拾东西,估计就是耽误了。”
虽然这样说。
但赵长幸也还是紧张地看向前面,生怕裴郁真的出事。
万一呢。
徐琅也看到小顺子眼里的水光了,轻轻啧了一声,觉得这小子怎么跟元宝一样,动不动就爱哭,烦人。
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了。
只不过看他一会蹦跶一下的,实在费劲,便直接把人拉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