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消息震住了,迟迟未开口说话。
云葭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了。
看她这样,云葭也叹了口气,若早知道她会走这一步,她无论如何都会早早与她说这个消息,其实这个消息,云葭也是前世嫁到裴家之后才知道的。
甚至于现在都还没有人知晓,就连裴行昭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这事。
至于她为何会知晓这桩秘辛,还是她嫁给裴有卿的第二年,而她知晓这事还得归功于樊叔。
他这位前公公虽然不喜欢她爹,但对樊叔却十分客气,樊叔在京城本就受人看重,他医术高超又从不给官员看病,但对那些老者倒十分好说话,因此虽然樊叔得罪了许多人,在这燕京城却也有许多人护着他。
有一回樊叔受她爹的嘱托去裴家给她看诊,正好被裴行昭看到。
陈氏便托人给她传话,意思是让樊叔给他们也看下。
云葭知道樊叔的习惯,自然没开这个口,然追月嘴快,还是让樊叔知道了,他沉默半息便答应了,也就是那日裴家所有人都知道裴行昭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事出来之后。
裴行昭丢尽脸面自然气愤交加,有好长一阵子他连上朝都没去,生怕被同僚看笑话,陈氏倒是无所谓,甚至于她还挺高兴,自己的丈夫不能让人有身孕,先是男人面子上过不去,这就杜绝了他跟别的女子来往,就算这件事上杜绝不了,至少也不至于带些乱七八糟的庶子庶女回来惹她心烦。
为着这个,陈氏还难得对她有了几天好脸色。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终于响起梓兰的声音了,她的声音再不复从前的沉稳了,就连那张小脸也彻底白了。
目光呆滞地看着云葭,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
见云葭看着她颔首,梓兰差点没坐稳,身子在椅子上轻轻晃了一晃。
云葭瞧见之后,忙起身扶住她的胳膊,没让她从椅子上摔下来。
“没事吧?”
云葭垂着眼眸,语气担忧问梓兰。
梓兰摇头,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没事。”
可怎么可能没事?她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脸色苍白,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好似所有东西都搅在一起动不了了。
她嫁给裴行昭,是厌恶给他生儿育女,可她也知道男人的爱有多浅薄,尤其是裴行昭那种人,裴行昭如今是对她好,但这个好是有限度也是有限期的。
何况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裴行昭有多渴望再有个孩子。
这阵子裴行昭几乎每日都会抚摸她的肚皮,让她快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可自打上次知她来了月事,他就开始给她脸色看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会说话,裴行昭对她还有几分好感,恐怕以他的性子,早就要冷落她了,今日她也是借求子的名义才得以出来拜佛得以见云葭的。
可现在县主居然跟她说裴行昭没有生育能力。
这……
这怎么可能?!
不对!
梓兰想到一事,不由满怀希冀地抬头看着云葭询问:“县主,您怎么知道这事的?”
裴行昭自己都不知道,这位县主是怎么知道的?她希望这是假的,虽然觉得以县主的秉性,不可能拿假的消息给她,但她还是怀揣着一份希望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云葭。
云葭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希望这是假的,但这事……
云葭看着梓兰无声叹了口气:“我也是从一位大夫口中知道的,那位大夫是我故交,他之前给裴二爷诊过脉,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可是……裴行昭并不知道这事。”
梓兰看着云葭呢喃:“他还一心想让我再给他生个儿子。”
云葭听到裴行昭三个字,不由多看了梓兰一眼,但也未多言,只继续她的话说道:“那位大夫惜命,怕说了之后活不了,并没有与裴二爷说,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梓兰听完这话再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呆坐在椅子上,迟迟未动。
显然。
她已经信了云葭这一番话。
云葭见她这般也委实担心。
“你还好吗?”她问梓兰,不等梓兰开口,她又沉声说道:“如果你想离开燕京的话,我替你想法子。”
梓兰听到云葭这话,眼中才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她眸光璀璨地朝云葭看去,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那眼里的光亮便又彻底消失了,她摇了摇头,然后重新埋下头,哑着嗓音说道:“太迟了……”
如果她没做裴行昭的姨娘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现在……裴行昭最要面子,若这种时候,她突然失踪,裴行昭绝不可能不找她,届时她被裴行昭找到该怎么办?恐怕连如今这样的日子都过不了了。
何况裴行昭如今最是厌恶徐家,若让他知晓这事还跟徐家有关系,以他对徐家的深恶痛绝必定会借机生事……
她不愿县主因为她的缘故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