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惊云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也扫见了那一小点,过去这么一会,早就不疼了,她都忘记自己刚才还受了伤,此刻被云葭关切询问,她心里生暖,笑着与人说:“不小心渣了下,没事,不疼。”
“小心些。”
云葭又叮嘱了一句。
等惊云应下,她方才捏起最上面的那一块糕点。
雪花糕是把蒸好的糯饭捣烂再用芝麻屑加糖填馅,打成饼状之后再切成块状,昨日府中也做了,其实府中大厨做的也不差,毕竟都是徐父花心思找来的厨子,然雪花糕作为八宝斋的特色之一,而八宝斋又在燕京盘踞百年之久,这其中下的功夫自然不浅。
酥软香甜的雪花糕入口,云葭便觉得这糕点卖得贵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素来就爱这些甜口之物,此时觉得味道好,不由便多吃了几片,最后还是惊云怕她回头吃不下午膳劝她先别吃了。
云葭倒也没坚持,她虽喜爱却也不贪,拿过帕子擦干净手,本想问她一声庄娘子来了没?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云葭这刚想问呢,外面就响起追月的声音:“姑娘,庄娘子来了。”
云葭笑道:“让她直接去二公子那边吧。”
追月正要领命去吩咐,又被云葭拦下:“罢了,我亲自走一趟。”云葭是担心裴郁一个人面对庄娘子时不自在,而且他那张冷脸也向来有些唬人。
她没带两个大丫鬟,而是带了和恩。
出去时方才知晓裴郁不在自己院子,而是被阿琅带着去了跑马场那边学习骑马,云葭便直接往跑马场那边走。今日太阳大,和恩还特地撑了一把伞给她遮阳用,云葭又让人去给庄娘子传话,让人领着她直接过去。
徐家世代出武将,家里别的东西或许不多,但练武的地方却十分开阔宽敞,除了专门练武的地方,骑马的跑马场就有普通两进的宅子那么大。
云葭素日不大来这边,如今一来方觉这路程还真是有些远。
这也正常,跑马场位于外院,平日专给徐家父子俩以及家里的护卫练武用,来往都是男人,自然得避着内宅的女子一些,距离内院自然也不算近。
“早知道这么远,您刚才应该坐轿子过来的。”和恩在一旁说道。
云葭笑笑:“走会也好,整日不走动,感觉骨头都变得松懒了不少。”她并不着急过去,走得不疾不徐,额头虽然因为这一路而有些出汗,可她的精气神却十分好,尤其是被风一吹,云葭还笑着眯起眼睛。
前世在后来显得无悲无喜的一双眼睛此刻在头顶夏日的照射下闪烁着明媚的光亮。
和恩见她高兴也就没再劝。
主仆俩继续慢悠悠往前走,快到的时候,听到那边传来马蹄和驾声,还有元宝的鼓劲声。
云葭失笑。
她进去一看,见阿琅正骑着他的追风于马场之中策马狂奔,少年意气尽显其中。
而围观的人除了元宝还有不少人,都是今日未当值的护卫,陈集也在其中,有些显然刚锻炼过,还赤裸着上身。
和恩何曾见过这般模样,惊得啊了一声,又急急把伞往前移,遮住了云葭的脸和眼,生怕她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陈集听到身后响动,回头。
入目首先是一把天青色的伞,虽然不知伞后是谁,但能在府中自如行走的女子除了姑娘还有谁?他神色微变,匆匆让身边几个护卫穿好衣裳又让他们退下,而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确保不会有失礼之处,又收拾了一番才往云葭那边走。
“姑娘。”他跟云葭行礼。
云葭轻轻嗯声,因为伞面的遮挡,她并看不到前面。
只是相比和恩的面红耳热,云葭的神情却显得十分冷静平淡,她虽然也未经过男女之事,但到底多活了一辈子,从前参加皇宫的宴会时也曾见那些英勇的将士摔跤搏斗。
她拍了拍和恩的手,示意她抬伞。
和恩还红着脸,她没有立刻抬伞,而是把脸绕到伞外往外面看了一圈,眼见外面那些原先赤裸着上身的护卫全都走掉了,只有陈队长还衣冠整齐站在外面,不由松了口气,她把伞收了回来,重新给姑娘遮阳用。
“姑娘怎么来这了?”陈集又跟云葭问了一身好之后才问道。
“听人说阿琅带着二公子过来骑马了,我正好无事就过来看看。”她说着又往旁边扫视了一圈,却依旧不见裴郁的身影,“二公子人呢?”
陈集说:“在马厩那边。”
云葭顺着他所指看过去,终于看到了裴郁的身影,隔得远,远远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缩小的身影,他还未察觉她的到来,视线依旧落在阿琅的身上,随着阿琅策马的身影而转动。
“看了好一会了,属下问过他要不要试一试,他也只是摇头,让我们不必管他。”陈集站在云葭旁边说道。
云葭抿唇,隔得那么远,要让云葭清清楚楚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自是不可能,但她能想到他此刻心中必定是艳羡的,比起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