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延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都是二爷的身边人,论得二爷信任,整个公府没有人能越过贾延去,敦得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小声与人说道:“二爷房内这会还有人。”
这句话并未点透,但贾延已明白此话何意,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那间并未全关屋门的屋子,烛火把屋子照得明光瓦亮,看不到多余的人,只能看见白色窗纱上照映出来的一个男人的身影,男人身影微晃,犹如被风吹过的纸人,而地上还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正半蹲在地上。
贾延自幼习武,耳聪目明非常人能比,敦得听不见看不见,可他一双好眼好耳,甚至还能听到女人痛苦而又娇媚的娇吟声,贾延皱了皱眉,觉得二爷如今行事实在是越发荒唐了……不管如何,也不该在家里。
若让夫人知晓,只怕两人又得大吵一架。
但他也清楚二爷这两日正憋着一肚子火,若不让他把这一身火气泄出来,吃亏的还得是他们这些人。
也罢。
他索性未再进屋。
原本想托敦得回头把郑、徐两家的事同二爷说一声他便先走了,他今日无事,也无需在此当值,但脚步才一动,心思就立刻转了上来,他今日回来就打听过了,他知道春晓已经被范妈妈他们接走了,梓兰则重新回到夫人身边伺候。虽说今日梓兰并未吃亏,然夫人脾性向来捉摸不透,近来又因为二爷的事时常发怒,贾延可不敢放心让梓兰再在夫人身边伺候下去了。
春晓有范妈妈他们护着,尚且落到这般田地。
梓兰孤身一人,身契又在夫人的手里握着,她又没个依靠,能在夫人那边讨到什么好?只怕就算真的被打死了,也没人敢替她说话。
正好今日等二爷泄了这一身火气,心情好了,他就趁机把跟梓兰的事和二爷说下,他相信一桩姻缘,二爷一定会满足他的。
他今年也二十有五了,旁人在他这个年纪的,生出来的孩子都已经可以打酱油了。
等娶了梓兰,他就带着她去外面住,届时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不想做,就在家里绣绣花,二爷虽然不是一个好主子,但对他们这些人还算大方,他这些年积攒的银钱,只要不太过铺张足够他们两人花一辈子了。
贾延这样想着,向来冷硬绷直的唇角也不由轻轻翘起了一些,就连平日冷肃的眉眼弧度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与敦得一同站在院子外面。
离得近,敦得自然也瞧见了贾延脸上的表情,他心里正奇怪着,想问下贾延是有什么好事,就听到身后屋门发出“吱呀”一声。
原本只开了一小点的房门这会已经全部被打开了。
有人走了出来。
敦得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问,他也不敢回头去看,只敢侧着身躬着腰。
贾延同样没有抬头,然他单手扶在腰间的佩剑上,身板依旧挺直,只是双眼微垂,不去看屋内的究竟是谁。
“行了,爷收拾下就过去,这可都是爷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爷才不想理那个老妇,下次你可得好好报答爷。”裴行昭说着还捏了一把梓兰的臀。
“爷~”
听到这道熟悉又陌生的娇媚女声,贾延忽然皱眉。
“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那爷您可得早点过来,要不然夫人又得罚奴婢了。”
“放心,有爷在,那老妇不敢动你。”
脚步声从远处过来,很快就落在了贾延的耳边,而房外裴行昭也看到贾延回来了,他喊他:“贾延,过来。”
“是!”
贾延立刻肃容。
他正要进去,目光却跟迎面过来的女子撞上了。
此时天黑,可院中本就点着灯,女子手上亦还提着一盏灯笼,她聘聘袅袅走过来,脸上媚色还未彻底消下去,却让贾延如遭雷击一般白了脸僵站在原地。
耳边传来一道女声:“贾爷,劳您让让。”
是梓兰在喊他。
可贾延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低着头,目光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梓兰。
看着挡在面前如山一般的男人,梓兰蹙眉:“贾爷,您挡着我的路了。”
贾延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他不曾让开,直到胳膊被敦得握住,拉着他急急往旁边倒退:“对不住对不住,梓兰姑娘,您慢走。”
梓兰朝敦得笑笑:“多谢敦得小哥了。”
她说完与人客气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贾延,扫见他面上的震惊和呆怔,梓兰红唇微抿,眼角的弧度也往下垂了一些,她没与人说话,只是同样客气地与人点了点头,这才提着灯笼离开。
“贾爷,您刚这是怎么了啊?”等梓兰走后,敦得难免要问贾延,想到刚刚二爷还唤他,忙又推了推他的胳膊:“二爷还等着您呢,您快进去吧。”
贾延看着梓兰离去的身影,喃喃:“怎么会是她?”
敦得听到这话也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没想到,夫人身边那么多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