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回头看,是徐琅蹦跶着回来了,他显然也听到了云葭的话,一边兴高采烈地蹦跶着进来,一边问云葭:“说什么呀?”
小少爷自从跟自己的老父亲解开误会之后,早先阴霾的情绪早就拨云见日。
他一路蹦蹦跳跳,因为先前被河水打湿而一绺绺粘在一起的高马尾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他的心情显然很好,看到父女俩回头朝他看去就朝他们咧开嘴笑。
少年灿烂夺目的笑容十分容易感染人。
云葭看着也不由展眉一笑,回想孟大夫先前说的话,心中也更加坚定要把裴郁留下来。他与阿琅年纪相仿,又都是男孩子,多多相处,想来也能让他的心境变得开阔许多。
“在说裴二公子的事。”云葭没有隐瞒,如实道。
徐琅一听事关裴郁,还以为他又有什么不好了,立刻敛下面上的笑容,小跑过来,他先往窗子里面看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询问:“他怎么了?孟爷爷不是说他没事吗?”
云葭道:“外伤是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徐琅想到一个可能,不禁瞪大眼睛拔高声音,“裴家虐待他了?!”
话音刚落,脑袋就挨了他爹一下打:“轻点,你想把他吵醒不成?”
“靠,你下手不会轻点啊,我这是脑袋不是瓜!”徐琅嘟囔着拿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但声音却的确放轻了。
云葭既好笑又无奈地看着父子俩,又见面前少年因为刚才那一阵来回走动,脸上出汗而使得原本的药水也有融化的迹象,便蹙着眉拿帕子先替徐琅擦了擦脸。
徐琅被她这样温柔对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轻咳一声,说了句:“阿姐,我自己来。”他说着便从云葭手里拿过帕子,而后也不等云葭出声阻止随手拿帕子抹了一把脸,碰到伤处,他疼得龇牙咧嘴,但怕身边两人担心硬是忍着,然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就着刚才的话问云葭:“阿姐,他到底怎么了?”
云葭看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无奈,但也没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跟徐琅说起自己的打算:“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跟阿爹觉得他一个人在裴家孤苦伶仃的,就想着不如把他留在家中,你与他年纪相仿,平时也能有人作伴说话。”
说完她问徐琅:“你觉得如何?”
这是家里大事,她肯定没法自己一个人做主。
“我当然没问题啊!”徐琅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就是这个,他松了口气,“我以前虽然不喜欢他,但他今天救了我,那就是跟我有过命交情的兄弟。”
“其实阿姐你不说,我也想跟你和老爹商量这事的。”
他跟云葭和徐冲说起今天在香河边跟裴郁相处时的情景:“裴家也不知道怎么照顾他的,他身上那件衣裳我怀疑都穿了有好几个年头了!黄了不说,衣服边角都明显有些短了,而且这人不仅晚上要去西街写信摆摊,白天居然还要上山挖草药,而且你们知道吗?他跟我说着话居然还拿草编东西!”
他说着拿出那只蚱蜢给两人看。
这是刚才他跟郑子戾打架时随手收起来的。
“喏,这个就是他编的,我怀疑他肯定编了去卖。裴家也太不是东西了,裴郁怎么说也是他们家二少爷,他们就这么对待他!”徐琅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他就是这么个性格。
嫉恶如仇又恩怨分明,他以前不喜欢裴郁,那自然懒得管他死活,现在裴郁救了他,那就是他的好兄弟,对于自己的兄弟,他自然是两肋插刀、披肝沥胆!
徐冲和云葭都看着徐琅手里那只活灵活现的蚱蜢。
云葭拿过那只蚱蜢,原本温和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徐冲更是横眉竖眼,压着嗓音怒斥道:“这群混蛋!”他从前虽不喜欢裴行昭,但也不知他私下为人如此恶劣,早知如此,他当初岂会同意把悦悦嫁过去?也幸好趁早看清了这对夫妻,要不然还不知悦悦以后要吃多少苦头!
心中也未免有些埋怨起自己那位好兄弟。
倘若不是他这么多年放任不管,裴行昭和陈氏又岂敢如此过分?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日后裴行时回来,他一定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父子哪有隔夜仇,何况当初崔瑶的事又跟裴郁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再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清醒清醒了!
放着生人不顾,就想着已经离世的人,他要是崔瑶,估计都能气得直接在梦里挠死裴行时那个狗东西!
“这事就这样定下了。”徐冲本来还有所担心,此刻却果决道,“回头你们姐弟俩好好跟他说说,那个裴家不回也罢。”
云葭姐弟自然点头应是。
事情吩咐完,徐父便打算先行离开了,他打算回书房就给裴行时那个混蛋写信,好好骂他一顿,而且这毕竟是晚辈所在之处,他一个做长辈的长时间待着也不成样子,也是担心裴郁醒来看到他不自在。
走前他叮嘱姐弟俩:“你们回头也早些去歇息,尤其是你——”他的目光落在徐琅那张红红青青的脸上,实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