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弋迟疑,“好。”
冰箱里有晚上的剩菜,还有面条和鸡蛋,温听晨打算热一热,煮个面条。
吃人嘴短,周见弋不好意思在那干杵着,撸起袖子过来帮忙,温听晨没客气,让他把几个剩菜盘子洗了。
从小到大,没人这么指使过他,家里的家务轮不着他。毕业后不是外卖就是食堂,洗盘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洗洁精用起来也没谱。
“算了,还是我来吧,新买的洗洁精都快被你倒没了。”
温听晨看不下去,挽起半截衣袖凑近。
她刚洗过澡,绸缎般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清甜幽香钻进鼻尖,周见弋呼吸变深,喉结缓慢滚了下。
他松了手,甩甩水,干脆抱臂倚在大理石台面。
“你平时都自己做饭?”
温听晨拧开清水冲碗,“也不是,工作忙起来没那个精力。”
“那工作日怎么在家休息?”
“补假。”温听晨言简意赅地解释。
周见弋点头,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比高中读书那会儿胖了点,但还是很瘦,楚腰纤细,盈盈一握,外套里头是件长到小腿的睡裙,真丝材质,轻薄贴着皮肤,曲线曼妙玲珑。
五官也长开了,从前齐眉的刘海变成侧分,清丽之余多了一丝温柔的女人味,厨房暖色光线的照射下,能看见她雪白肌肤上细细的绒毛。
视线一滑,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
那串白玉菩提又被她戴了回去,约莫是太习惯它的存在,手腕明晃晃露在他面前也未察觉到不对。
气氛没来由地沉默,温听晨起锅烧水,并没发现身后那人逐渐冰冷的脸色。
“我晚上刷到新闻了,枫林街被砍的受害者救回来了吗?”
打开燃气,盖上锅盖,她转身也靠着流理台,垂在脸侧的长发挽到耳后,幽静的眼睛里波光潋滟。
周见弋撇开心底疙疙瘩瘩的燥意,耸耸肩,双手撑在身侧的桌沿。
“没,凶手连砍了十几刀,刀刀正中要害,两名受害者当场毙命。”
“怎么回事?”
“其中一位男性死者曾经是凶手的姐夫,亲姐夫。六年前,凶手的姐姐产后抑郁跳楼自尽,姐夫带着襁褓中的孩子迅速再婚,另一个死者就是他现在的老婆。据凶手自己描述,两口子在外人面前对孩子很好,舍得花钱,再婚后给宝宝重新装修了新房间,但就在半年前,这个孩子被查出患有白血病……”
周见弋顿了顿,有想抽烟的冲动。
手跑在脑子前头,不自觉伸到口袋摸烟盒,眼睛瞟到温听晨皱起的眉头,咳嗽一声,又放了回去。
“凶手是医学院研究生,觉得外甥女这病来得蹊跷,就暗暗调查,发现这对夫妻给孩子装修房间用的材料全部甲醛超标,大到墙漆地板,小到座椅床垫……甲醛超了十几倍。小孩体质弱,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身体迟早出问题。所以,他认为那对夫妻是蓄意谋杀。”
“他为什么不报警?”温听晨问。
“报过,但白血病病因复杂,加上证据不足,警察没法抓人。”
温听晨哑然,面色凝重地低下头。
好一会儿,灶台传来扑锅的声音,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后知后觉地转身掀开锅盖,往沸腾的水里下了把面条。
“父亲死了,舅舅被抓,那孩子怎么办?”她搅动着面条问。
周见弋叹息,“一周前在医院去世了。”
“……”
沉重的话题就此打住,温听晨想同样身为舅舅,周见弋对这个案子的感触一定比她深。
恰逢他姐姐离婚的敏感时期,有些事能不问就闭嘴。
夜宵很快煮好,大部分的面条都盛到了周见弋的碗里,她其实不太饿,但仍装模做样地陪了小半碗。
除了早上的皮蛋粥,周见弋一整天没有进食,胃里早就空空如也,随便给他一个白馒头也能吃得很香,何况是温听晨亲手煮的面条。
吃完宵夜,时间已经不早,该抱李乐意回家休息。
征得温听晨同意后,周见弋脚步轻轻走进卧室,掀开被子将小姑娘捞进怀里,勾起外套裹住她蜷缩的身体。
温听晨快速收拾好李乐意的衣服玩具电话手表,用环保袋装好,方便他拿着。
“她这几天还上幼儿园吗?”
“暂时不上,我还有几天假期,在我姐回来之前,都让她住我这。”
他姐姐家的事太糟心,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周见弋接过环保袋,看见里头多了几样崭新的玩具。
“这是你给她买的?多少钱?我转给你。”
温听晨忙摇头,说和乐意投缘,就当送给她的礼物,奈何周见弋并不想领这份情,充耳不闻地腾出一只手,拿起手机,微抬下巴,“微信,我扫你。”
温听晨迟疑半晌,最后无奈拿出手机,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很快收到他的好友请求。
在确认她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