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车都停在隔壁的街巷,要上马车回府,就得?先?走过一条街,她们俩从街头?走出来,远远一阵夜风袭来,卷来了半盏破掉了的残灯,正是赵万琴最?喜欢的兔子形状的花灯。
兔子花灯被风吹着在地面上滚过赵万琴的裙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赵万琴看着那兔子残破的笑脸,觉得?她跟着半边兔子一样凄凉。
赵万琴绷了一路的脸终于绷不住了,拉着时雨的袖子一路哭哭啼啼的骂人:“不来就不来,直接回拒了我不行吗?偏叫我这般等一晚上,耍人很好玩吗?”
就算是本人临时有事来不了,叫小厮来跑一趟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一两句话的事儿而已?!
她开始骂了,时雨便跟着一起骂:“这位白公子人品堪忧,早些认清也好,省的日后与他纠缠深了,那才倒霉呢。”
她们俩手挽着手骂了半天,都觉得?心?中郁气散了不少。
言而无信、有约不赴的人,最?讨厌了!
彼时明月高悬夜空,自上而下照着整个街巷,两个小姑娘携手,无知无觉的走在街巷上,她们并不知晓,在下一个她们即将路过的巷口里,藏着一伙李府的私兵。
夜色之下,私兵紧贴着巷口墙沿而立,蓄势待发?——他们接到了大公子的命令,要将安平郡主?抢上马车。
一个小小的郡主?自然不会?如何,他们主?要的敌人是康佳王府的私兵。
当两位小姑娘手挽着手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正在哭着骂白公子的赵万琴似乎听到了点动静,她红肿着的圆眼往巷子口里一望,道:“这里好像有盔甲摩擦的声音。”
她不像是时雨自幼长在京城,赵万琴年幼时,是在漠北里待过的,她见?过漠北的战争,熟悉盔甲的声音与铁器的味道。
那是与胭脂水粉,绸缎薄纱截然不同的气息。
几乎就在赵万琴看向?巷口的一瞬间,巷子里的私兵们骤然冲出来,奔向?了她们二人!
时雨与赵万琴呈现出了既然不同的反应,时雨当场被吓的动弹不得?,而赵万琴本能地连退三步,转身便跑,跑出几步后,才记起来时雨还在。
“跑啊!”赵万琴喊道。
时雨如梦初醒,但已?经来不及了,距离她最?近的私兵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几个人直接把她包围起来了。
这时候,康佳王府的私兵和赵府的私兵也从暗中冲出来——方才两个姑娘都在茶楼中饮茶,所以私兵都未曾出现过,只在暗处跟随,免得?扰了两位姑娘的雅兴。
后见?有人当街抢冲两位姑娘,他们才冲出来,但是已?来不及了。
赵万琴被赵家私兵救下来了,时雨却被李家私兵迅速绑走了,康佳王府的私兵上去?追,但却被李家剩下的私兵纠缠住了,根本来不及追。
时雨被两个李家私兵一前一后扛起来,一个拖住俩胳膊,捂住嘴、一个抱住俩腿,轻而易举的将她扛起来扛跑了,这俩私兵脚力了得?,跑的比马都快,还会?翻墙越檐,时雨嘴被捂着,一声尖叫都没冒出来,踢打也毫无力气。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柔弱的不堪一击。
时雨都被吓坏了。
竟有人绑架她!
上辈子这时候,赵万琴跟李摘星打比赛打输了,伤了腿,每日窝在府内不出门,那日过灯会?节的时候,是时雨跑到赵万琴的府上,陪着赵万琴过了一夜的。
她上辈子没事,所以这辈子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没事——她就算是改变了,也应当只改变了与陆无为一个人的线才对,怎么会?横出这么一个绑架呢?
时雨胆子不大,脑子也不行,一遇到险事,便惊得?不敢动弹,浑身铁硬,人家捂她嘴,她便真的不敢喊,只瞪大了眼等死。
幸而这俩人没杀她,而是兜兜转转,带着她进了一条小巷,然后将时雨扔进了小巷子里的马车中,这两人则一个堵守在马车旁,一个堵守在小巷的巷口。
时雨“噗通”一下被扔进了马车里。
她被扔进来,身体重重的砸在了马车地板上,这间马车不够大,因?为马车的车主?并没有什么郡主?规制,只是个普通马车,只有一匹马,堪堪能面对面坐下八个人,并不像是时雨的郡主?马车,还能摆一张大床和矮桌,做简单的行居。
马车内狭小昏暗,所以时雨一进来,便能看见?马车里的人坐在马车里等她,因?着四周无光,她没能第一时间瞧清对方的脸,但也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她只冷静下来,瞧了一眼轮廓,便辨认出来是谁了。
“李现之!”时雨认清了是他,顿时有力气了,方才那点胆怯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一股恼羞成怒的火儿直顶头?皮,她爬起来,在马车内站稳,冷声道:“你唤人绑架我?李现之,你命不要了吗?我是当朝郡主?,若是此事被我父知晓,你官身都要被撸下来!”
说话间,她便往马车外退。
“你父?”马车对面座位上坐着的李现之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他不再?像是之前一样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