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到了连一些事情都会频频忘记的地步。
好熟悉。
这样的神情,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他记不清了。
崔锦之看着他越来越暴虐,可为了报仇,他从谈闽的手上拿来了蛊虫,压抑着槐安梦的毒性。
蛊毒发作时,他会把自己困在一间小屋中,身体表面的肌肤一寸寸凸起,蛊虫在他的经脉中游走,少年浑身浴血,被蛊虫折磨得痛不欲生。
但他从没有放弃过自己。
直到崔锦之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之上,定远将军率兵剑指京城,夺回了她的尸首。
曾经名满天下,被百姓预料将来必定青史垂名的大将军满身血污,跪在一片残垣断壁中落泪。
新帝祁旭彻彻底底地失了民心。
那个搅弄风云的少年终于一步一步,夙愿得偿。
他衮服加身,瞧着从前对他或冷眼或不屑的人皆蛰伏在自己的脚下,看着曾经的那些恶人悉数不得好死,祁宥摸了摸胸口,却品尝不到快意。
原来早就破碎不堪的内里,怎样也无法补救了。
崔锦之站在不远处,看着少年帝王跌跌撞撞地起身,一路来到了荒芜的望舒宫。
比起她当年看到的还要破败,杂草已生得比人还要高了。祁宥半跪在当年的小屋中,用手拂开小床墙壁上厚厚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