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的表情,“最末等的,自然就是那些老不死的肉了,干瘪的很。”
在场的众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被这惨绝人寰的场景震撼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之中,浸染出丝丝血迹,祁宥一把夺过顾云嵩手中的长枪,正对着祁邵的左眼就狠狠地直插而入,眼珠应声爆裂开来!
祁邵惨叫连连,鲜血覆盖了半张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半晌才疯笑起来:“你、你知道他们为何……要被叫做‘两脚羊’吗?”
他喉咙处爆发出一阵可怖的笑声,幽幽道:“因为……他们被丢入到石舂的时候……会拼命地求饶,声嘶力竭地哭嚎,像极了小羊被宰杀前的惨叫……”
噗嗤一声,长枪被拔出,毫不留情地刺入祁邵的右眼,他狂吼一声,双目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黑洞,痛得五指深深扣着泥地,甲缝都被崩裂开来。
血液汩汩地流动着,口齿都被粘稠的猩红所覆盖,他依然不住地发笑,面上微微狰狞着,像张开一个血盆大口,带着无穷的恶意将人尽数吞下,“……都是因为你啊……你们围困申州,断了口粮,我们自然、咳……只能……”
寒光一闪,祁邵的脖颈裂开一条豁口,浓重的血腥味散开,重重地一偏,再没了动静。
指尖绷得发白,祁宥狠狠咬破舌尖,瞳孔金芒一闪,眼眸中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他缓缓吐出几个字,“杀了。”
“所有降兵,尽数杀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反驳。
这群投降的虎豹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见主将身死,就纷纷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连这样惨绝之举也能做出,若不杀,如何告慰申州惨死的百姓亡魂?
夜风呼号,旌旗飘扬于河面之上,无数被押解到浉河旁的俘虏们低垂着头,手脚被绑得死紧,却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们有哀求哭喊的,还有痛声咒骂的,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必死的局面。
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入河流,密密麻麻的无头尸首漂浮在浉河之上,随波逐流着,还有被投入熊熊燃烧着篝火,化作一团黑烟。
冷月如霜,森寒地照射进每个人的心里,只见数十万大军乌压一片,绵延不绝地立于无边原野之上,形成一道隔绝天穹与大地浩瀚沉暗的线条。
祁宥看着手中倒映着月影的酒杯,泼洒入地面——
愿万千军民魂灵安息,再不受山河凋零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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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沉冷的京城死气沉沉了近半年,时近年关,终于收到了申州收复,天下平定的消息,除此之外,本想浑水摸鱼的南诏铁骑在看到虎豹军气数已尽时,一同鸣金收兵。
朝野上下士气振和,百姓涕泗横流地庆贺,纷纷挂起了大红灯笼,只待大军凯旋。令和帝亦笑容满面,当即下令,楚王分封食邑仪仗,顾云嵩任辅国大将军,犒赏三军,封官赏赐。
定远将军率兵重振沿线隐阳、蔡州、申州、江城各地,楚王及其亲卫先行返京受赏。
可外患平定,这朝堂之上便安定不下来了,要求陛下立储的折子不断地飞上令和帝的桌面,朝野之中暗流涌动,揣度猜忌不断。
崔锦之面不改色地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喝了下去,用方帕摁了摁唇角,才问道:“萧党联名上书,要陛下立储?”
“正是。”陈峙缓慢地转动着茶杯,平静道:“折子上言祁邵率兵谋反,致使生灵涂炭,天下动乱,就是因为储位空悬,国本不定。如今纷纷上书,要求立嫡立长。”
“崔大人,这些奏折还压在内阁中,只待明日上奏陛下,我们是不是也该让人提一提楚王殿下?”
她摇了摇头,温和地开口:“陛下对储君人选早就心有定数,从前病发突然,没来得及下旨罢了。即便提了殿下,也没有什么用处。”
丞相娴雅地端坐着,莹白的指尖把玩着一颗白玉棋子,视线落在棋局之上,唇角微微勾起淡薄的弧度,“黑子先行,已呈围困之势,八面威风。”
“让我们的人也递上奏折,夸赞景王殿下监国期间,凡军国重务事必躬亲,勤勉兢兢,宜承大统。”
“既然萧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景王入主东宫,那我们何不——”
啪嗒一声,白子入局,将原本已隐隐落败的局面瞬间乾坤扭转,甚至杀招大成,将黑棋杀得溃不成军。
“顺水推舟呢?”
语调慢条斯理,却带着压制性的气场,崔锦之收回手,满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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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帝批改着手上的奏折,正打开了一份上下扫视,突然一顿,又回过头将方才已经批阅的折子重新拿了回来。
眉头越拧越紧,接连摊开数本奏折,发出一声嗤笑。
李祥端着参汤弓腰入内,小声劝慰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