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啊,你这个八度大跳,该练了,好僵硬!”
费萨尔:“……”
倒是弗雷德里克很赞赏的看了一眼李少杰。
虽然明知道费萨尔很惨,但唯独不想让李少杰展示什么同情。
他什么都没有了,都这么惨了,为什么要同情他呢?
因为他没有放弃,因为他还剩站的笔直的尊严。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与其去大张旗鼓的表示同情,仿佛像是恩赐,赏赐,甚至是可怜,施舍一般的慷慨解囊……
真的不如维护其最后一点脆弱的尊严。
帮助有很多办法,最差劲的是施舍。
三人开始聊着钢琴。
偶尔你一下,我一下的弹着玩。
像是回到了以往的时光。
然后,一行人来到饭店。
特意找了一家清真的饭店。
饭店是一家土耳其人开的,位于土耳其社区中。
饭桌上很是沉默。
自从事情发生以后,费萨尔就显得很沉默。
经历太多,伤痛太深。
曾经,他想着回到家里演出,希望以一个音乐家的身份,带去战火中最后的一点良心,最后一点温暖。
但失败了。
在is看来,音乐,是不洁的东西。
甚至也因此,对费萨尔行使过抢劫,暴力,生命甚至都受到威胁。
为了尽可能的帮助一些人,他也只能在外面跑演出,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
李少杰也没法说什么sao话。
钢琴刚刚聊过了。
自己和老师的一些文艺活动,现在说出来也感觉不太好。
只是感觉……说这些出来仿佛是在炫耀自己过的多好一样,没必要。
一行人便也只能聊一聊美食了。
看了一眼师兄费萨尔,李少杰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己师兄还真是命途多舛。
能留在德国,是靠老师。
回家也不敢多么正大光明,毕竟那里还是危险,时不时会搞点新闻出来,多数时间还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比如联合国。
李少杰蓦然又想起了那个笑话。
联合国的调节是什么意思呢?
小国和小国有矛盾,联合国一调节,矛盾没了。
大国和小国有矛盾,联合国一调节,小国没了。
大国和大国有矛盾,联合国一调节,联合国没了。
踏马的,这年头,无论个人还是国家,果然还是需要看武力值和战斗力的。
李少杰摇了摇头。
俗话说,君子不重不威。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一个君子,打人如果不下重手,那就树立不了威信。
国家也是一样。
果然,早在几千年前,范马孔子的《抡语》已经阐述了世界的真理。
你脱掉衣服后,必须浑身肌肉绷紧,青筋暴起。
方可在背后拧出一个“德”字。
李少杰心情复杂。
在国内生长的他,一直觉得战争离自己很远。
直到留学,遇到了师兄。
但其实,即使是留学,也很难想象到战争。
可肯定还是要知道,像是师兄家里面的那些人一样,每时每刻,依然有人为战争死去,哪怕这些战争跟打仗的双方都没啥关系,只是有人想要卖东西而已。
……
晚上,募捐义演开始。
音乐厅中坐满了人。
李少杰和弗雷德里克也赫然在观众席上。
演出很快便开始了。
开场的曲子让李少杰颇感意外。
是自己的《降b小调夜曲》。
闭上眼睛,感觉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质感。
忧郁,无奈。
梦境之中仿佛依然飘落着家乡的叶片。
那是战火尚未袭来的美好光景。
但终归如梦似幻。
当梦醒后,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嚎啕大哭,更没有赤红双眼的愤怒。
有的只是悄然落下的一滴眼泪。
一滴包含了太多激荡感情的眼泪。
这来自于人性脆弱内心的温润泪滴,即使没有任何的用,即使渺茫,但也试图唤醒那些蒙尘死寂的双眼,也曾想降温那些发红的炮管。
李少杰睁开眼。
费萨尔果然如自己所幻想的那样。
他微笑着,弹着钢琴,但泪珠不急不缓的从眼中慢慢滴落。
微笑是幻想着未来,那一定会是美好的。
但一滴一滴泪水之中映射出的,是倒在战火中无辜的平民。
十万到十六万,六万的统计差,可以想象的出来,到底如何残酷。
这可是切实发生在现代的事情。
对于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