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自己在和老师陈教授聊起来的时候,陈教授都完全不相信。
因为有“冲突”!!
是的。
不仅是文化,更是音乐上的冲突,几乎难以消解。
一来是交流,二来更是需要将中国的哲学思想,艺术文化,变成世界的声音,不仅仅只在国内,而要尽可能的将影响力扩大到国际。
所以,在乐曲形式的选择上,必然是需要选择严肃音乐,管弦乐的。
如果运用民乐,运用传统民族的作曲方式的话,可以简单相当多。
但李少杰并不想选择民乐。
毕竟,一个客观事实就是,在整个世界上来说,还是管弦乐的接受度与认可度更高。
发扬民乐自然是势在必行。
但现在要尽可能做的,不是单纯的弘扬民乐,而是需要弘扬文化和中国艺术思想。
也就是【中国故事,世界表达】!
用古典音乐,里面带点“东方的货”,传播出去,更能容易被接受。
简单来说。
那就是……
李少杰想把洋人的玩意,里面塞入咱们的思维与哲学,文化与厚重的历史。
然后再去“打”洋人们去。
所以,巨大的困难,自然就袭来。
中国的音乐,与西洋音乐,虽然很多本质上的东西是共存,相似的。
但其实,创作理念上,习惯上,操作上,都会存在相当大的冲突。
西方音乐,从古希腊毕达哥拉斯时期,认为和谐的音组即是对震动比例美的呈现。
再到柏拉图认为的“音乐的感性美,是对内心严谨理念的呈现”。
亦或是格式塔,认为音乐应当是科学的,严谨的,富有秩序与层次的完美展现。
——【形式美】!
这并不是机械,也不是抛弃情感。
形式美也很好理解。
生活中的几个整齐的方块,一个工整的圆。
一片片完全不一样,但极度拥有秩序的雪花。
比如对称,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形式美。
这种科学,数学,渗透在生活中。
而西方古典音乐,在创作的时候,要求强调结构的统一,音乐材料的工整,整体形式美的表达。
和声织体丰满而厚重,也确实非常适合去表达敦煌文化历史的深邃与悠远。
但中国音乐在这里不太一样。
虽然也有追求形式美,但更多的时候,中国音乐,更加偏向于“意”。
讲求的是一个“神似”。
所以,有时候在整个音乐的疏密程度上,会非常“散”,或者是“形散而神不散”,更加随心所欲,更加空无缥缈。
无论是王国维的“意境”,亦或是老子《道德经》中的“大音希声”。
其实,都是对音乐意境,音乐“无形”“无相”“无色”的一种极致追求。
更加适合表达敦煌哲学的一种“意境”与佛学之中所谓的“觉悟”。
……
简单来说,一个科技,一个修仙。
……
但问题来了。
独自考虑看起来很适合。
但组合起来,却几乎有点无从下手!!
正是因为追求的东西有差异性,所以,西方音乐有着严谨完整复杂的和声体系。
在基础的调性上,多声部的音乐可以构成非常丰富多彩的体验。
可是,中国传统音乐,不怎么去强调和声。
一般,都是以支声手法来构建。
只有在一些民间的合奏,或是合唱,会出现那么一点类似于和声,却不是和声的处理。
而且,节奏上,西方音乐更受到“统筹”,即使是一些自由度很高的曲子,出现自由的节奏符号,但自由度也只是局部,或者有一个限制,整体来说,节奏还是呈现一种均衡。
【万物的秩序之美,化作节拍与音符的呈现,理性基础下与感性的结合,构建出艺术人文。】
但到了中国音乐这里,就又不一样了。
中国音乐节奏追求一种“自由散漫”,没特别严格统一的节拍速度限制。
尤其是转向民间劳动人民后,最大的表现,就是“散板”大量的被运用。
尤其是表达意境,更需要在意的是一种后现代的“无序”。
【老爷我乐意咋吼就咋吼,愿意吼多久就吼多久】
而这些不一样,难融合,但却能对乐曲表达添砖加瓦的东西,在李少杰的创作中,起到了很大的冲突。
想要创作,就一定要解决这些冲突。
而中国无数大佬级音乐家,都一辈子投身于此,慢慢的才找出那么一点点适合的方向,而李少杰这么年轻,便想玩这么大的。
可想而知这个难度与“骄狂”。
中外音乐从思想,哲学,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