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一身华贵端庄的宫装十分夺人眼球,满头珠翠昭示着她的地位何等尊崇,又保养得宜,容貌美艳,眼角眉梢透出的丝丝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夫人们看得多是万贵妃,而年轻姑娘们的目光,则都落在了太子身上,只一眼,就不知多少人脸红。
跟在万贵妃身侧的太子,亦传了万贵妃的美丽,生得一幅极好的皮相。
身量颀长,神色淡漠,沉稳而疏离,如高山仰止。正如母亲描述的那般一样,龙章凤姿,如圭如璋。
沈霁见过长安那样多的好儿郎,可能有这般容色气质的,太子实在是第一人。
原本能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就已经让许多人心头火热了,今日一见太子真容,更是让许多年轻女子都倾慕不已。
沈霁瞧了一眼林璇玑,果然见她盯着周围人的表情黑了脸,恨不得将太子私藏起来似的。
她素来和林璇玑不对付,但每每和她对上总见她趾高气扬的模样,今日这般如护崽的母鸡一般的架势,可真是稀奇。
万贵妃和太子落座,沈霁跟着众人一道向贵妃和殿下行礼,这才纷纷落座。
今日来的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且不说样貌如何,起码身份背景都是合格的。
毕竟是万贵妃一手筛选出来又递下的帖子,所有人都能来,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她环视四周,笑道:“今日诸位能来赴宴,本宫心中实在欢喜,一应果子点心早早就备下了,不必拘束,权当是在自己家里。”
说罢,她视线落在了几位重点关注的姑娘面上,又笑吟吟道:“时间过得真是快,本宫瞧着好几个孩子上回见还是那么点大,如今都长成亭亭玉立的
大姑娘了。本宫膝下只太子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今日看着这些好孩子实在是喜欢。”
一旁坐着的林夫人早知道今日表面是赴宴,实则是为太子选妃,当下自然积极,一唱一和的应声道:“时光匆匆,臣妇却觉得贵妃娘娘美貌依旧,仿佛不曾更改呢。还记得璇玑满月的时候,贵妃娘娘还差人送来长命锁,一转眼璇玑也到了及笄之年了。”
自家母亲开口,林璇玑当然明白是什么什么,盈盈站起来再度向贵妃行礼,满脸羞涩:“贵妃娘娘安,太子安。”
虽是向贵妃请安,可她的视线却不受控的落在了太子身上,含情脉脉满是倾慕,明眼人一看就知她的心意。
林璇玑出身名门,和太子也算打小相识,容貌身份都是上佳,万贵妃对她,也还算认可。
但她自小性子娇纵,不够圆融,若嫁与官宦人家做正室倒无伤大雅,可做太子的正妻之位,她却是不大满意的。
万贵妃客气的笑笑:“璇玑出落的愈发美丽了。”
得贵妃夸奖,林璇玑喜滋滋的坐下,眼角眉梢更加得意。
既是为太子相看太子妃,假借闲聊的名义,万贵妃和不少人家都了几句话。
接连寒暄后,宴席上桌,想必这问话也是要结束了,沈霁才如释重负。
她低下头喝下半盏梅茶,正打算等开宴就动筷用饭,谁知万贵妃却开了口,问道:“忠毅候夫人这是第一次带女儿入宫吧?难怪本宫瞧着眼生。”
侯夫人附和应道:“娘娘好记性,小女沈霁,今日是第一次入宫。她在家随意惯了,宫里规矩不大懂,让娘娘见笑了。”
沈霁没想到这会儿又说到自己头上了,心里不禁颤了颤,她垂下的眼睫微抖,却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杯盏搁下,很识礼地福身道:“臣女沈霁,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万贵妃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微笑着让她坐下。
忠毅候的嫡女,家世出身都不错,长相倒也算好,仪态举止亦很十分不卑不亢,是个好姑娘。
只是她今日的衣着打扮华丽之余却有些俗气浓艳了,不如魏氏淡雅婉约。
做太子妃的人,自然是要处处完美才能配得上太子的身份,若是成婚了做不到落落大方,得体合宜,也不妥。
万贵妃心中给沈霁下了结论,不再在她身上放过多的注意力。
一场小宴暗流涌动,表面却很融洽,万贵妃时不时和夫人们敬酒闲谈,倒是旁边的太子神色依旧很淡。
说不上感兴趣,也没有一丝不耐,仿佛不是在为他选妃,只是完成一项任务罢了。
小宴尾声,万贵妃特别开恩让姑娘们在宫里随处逛逛,沈霁和几个姑娘终于得了机会,挑了个偏僻的小亭子赏雪赏梅,顺便聊天。
沈霁拉着魏宜窈和班玉雅说笑,聊起去杏味楼吃锅子那回,眉飞色舞,将味道夸上了天。
她自然不好说起隔着墙遇到了太子一事的,只说了上错了屋子,是筠雪要回来的。
又怂恿着魏宜窈和班玉雅得空也去尝尝,定是喜欢。
魏宜窈温柔地为她拂去肩头雪,笑道:“真有这么好,说得我都馋了。”
“可惜我是在室女,家中又一向规矩森严,便是想尝尝也出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