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样抱过戎儿,更是从来没有用这般宠爱和温和的神情对待过她们母子。她和戎儿在陛下跟前只是妃子和皇嗣,从不是一家人,可眼前的三人却像是民间夫妻和孩子……
这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就连子戎也不得陛下如此喜爱。
鼻尖骤然涌上一阵酸涩,宜德妃忙眨眨眼挪开目光,深吸一口气将这情绪硬
生生压了下去。
她轻笑一声,牵着子戎拾级而上,走到陛下跟前行礼道:“臣妾还以为到的最早呢,原来陛下和玉妹妹来得也这样早。”
“臣妾给陛下请安。”
秦渊淡淡回眸,瞧见是宜德妃言笑晏晏地牵着二皇子,神色清清冷冷,并无一丝感情:“起来吧。”
陛下待宜德妃如此冷淡,沈霁自是知道为什么。她缓缓转头看向宜德妃,站在陛下身边福了一礼,淡笑着说:“宜德妃勤勉,实乃宫中典范。”
说罢,她视线移下去,落到二皇子身上:“难怪能将二皇子养的如此机灵乖巧。”
她抬手摸上三皇子的脸蛋,轻笑道:“若日后子昭能有二皇子一般聪慧可人,妹妹也就知足了。”
话音甫落,秦渊微不可查的皱了眉头,连宜德妃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宜德妃心中十分清楚现在太后对自己是有意见的,但她没想到连陛下也如此对她疏离,可见太后和陛下说过宫中流言和她有关。
陛下若不喜自己,定会连带着也不喜戎儿,这玉贵嫔真是刁钻!故意捡了这个节骨眼提起戎儿,明摆着是要让陛下更为不喜她,还顺带想起戎儿有她这么个不安分守己的母妃。
沈霁纯良无害地笑了笑,自然地将子昭从陛下怀里接过来,抱到了自己怀里。
她的确是故意这么说的。
陛下和太后现在都不喜宜德妃,当然会不满皇子还养在她这个心肠歹毒的生母身边,如今还不曾给二皇子找别的母妃也不外乎是那几种考量。
但就算暂且还没有动给二皇子换母妃的念头,每每想起她也是不满的。何况生母如此可恨,若是带坏了皇子如何是好。
她就是要故意提起,让陛下看见皇子在宜德妃身边就对她更加不满。
陛下不满,以宜德妃那个小心谨慎的性子也会更加敏锐,更加不安,日夜因为二皇子惶恐。
人在不能保持清醒理智的时候,最容易犯错。
宜德妃面上的笑意僵了僵:“妹妹真是折煞姐姐了,三皇子才是机灵可人,讨人喜欢呢。”
沈霁笑而不语,将子昭递给了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嬷嬷。
受邀参加小宴的嫔妃以及太后和皇后接二连三的到琼花台,既是小宴就没那么多规矩,人齐便上菜落座了。
三皇子生辰,沈霁便是今日当之无愧的主角。
尤其她身上的鲛纱名贵难言,惹得嫔妃们连连夸赞,就连太后都颇为侧目的看了眼皇帝,称的确难得。
但除了宜德妃以外,脸色最难看的便是娆贵嫔了。
她近一年多都恩宠平平,如今又和沈霁平起平坐,心里是如何不平衡可以想见。
同样是一宫主位,又同样是贵嫔位,谁更得宠,好东西自然往谁宫里送得多。
宸佑宫如琼楼玉宇般美丽,陛下又隔三差五的赏赐,虽二人同样位份,但在后宫中人心里,她娆贵嫔是万万比不得玉贵嫔的。
如
此便罢了,可娆贵嫔生□□奢,见了她身上这样一身价值连城的鲛纱怎能不妒。
没了陛下的宠爱,她想要的一切尊荣和奢糜之物都不过是堪堪全了位份罢了。
但今日是三皇子的周岁礼,陛下和太后近在眼前,娆贵嫔就算是不高兴也不敢甩脸子,只能隐忍下来。
今日来的低阶嫔妃人并不多,有常贵人、夷宝林、还有三个平时乖巧安静的嫔妃,秦渊连名字都不记得。
娆贵嫔看一眼沈霁含笑的容颜,心中愈发不忿。
恪美人今日没有收到帖子是没资格来这琼花台,自然体会不到她的心情,可好歹自己还有资格生气,恪美人却是连亲眼看看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她心中是何滋味。
真是倔丫头!
若是她们二人能联手,也不至于如此!
一场小宴过得平静又融洽。
临近尾声时,张浦请示道有大臣在御书房候着陛下。有政务处置,秦渊不便久留,起身就先行离开了。
御辇从琼花台出发,过桥后直穿御花园回建章殿是最快的。张浦不敢耽搁政务,指挥着辇夫快些走,御驾一行很快就过桥到了御花园。
春末夏初的御花园自是美不胜收的,奇花异草芬香扑鼻,娇花嫩蕊婀娜多姿,加之天气清朗,一路上还算惬意。
谁知御驾刚过一道拱门,便有一倩影出现在眼前。
女子穿着一身温婉明媚的粉色宫裙,一手执纱网,另一手葱白的指尖中,捏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听到声音,她像是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