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如此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说罢,她使眼色给殿内的宫女赶紧去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这才又劝道:“如今外头风大,许是陛下嫌冷不愿动弹,知道您无大碍才会如此的,娘娘还是缓缓,莫要再动气了。”
林贵妃抓着手下的花瓶,想扔出去的动作终是在想起陛下的时候堪堪停了停,红着眼道:“不是的……”
“不是的……”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本宫了解陛下,他绝不会是因为这个……”
是因为沈氏,一定是以为沈氏!
林贵妃定定地看向春澜宫的方向,眼中充斥着恨意,咬牙道:“明日将安充衣给本宫找来,本宫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陛下喜欢别人!”
次日晨起,沈霁翻身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间,摸到身侧已经不见人影。
她长睫微颤,红唇微微张开:“陛下……”
秦渊此时已经起身,正精神饱满的被宫人服侍着更衣,每次和沈霁睡在一起,他总是睡得格外安稳甘甜。
听到床榻上的人醒了,他慢条斯理地看过去一眼,不紧不慢地整理袖口:“醒了?”
沈霁听到声音也不起身,半张脸埋在锦被下面,做足了被娇宠惯着的嫔妃是什么模样,没有要起来侍奉的意思:“嗯……还是好困……”
他挑眉:“这就累着了?”
旁边还有这么多侍奉的宫人在,沈霁脸一红,不肯说话。
“困就再睡会儿也无妨,”秦渊更衣完毕,迈步上前勾指摸摸沈霁的额头,“朕下朝回来陪你用早膳,再看看子昭。”
说罢,秦渊走出门口,对着侍奉在殿内的青檀和青沉交代:“好好侍奉你们主子,她格外爱娇些。”
陛下走后又过了半个时辰,筠雪才敢带着渡玉轩的人进去服侍沈霁更衣洗漱。
“每回看着陛下心疼您的模样,奴婢心里就高兴的很。”
她扶着沈霁缓缓从被窝里出来,喜滋滋道:“从前奴婢可没听说过陛下对别的嫔妃这样,可见对您是最上心的,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咱们渡玉轩宠眷不衰,连奴婢们走出宫门腰杆都直了。”
她身边这几个亲信里,就数筠雪爱八卦爱笑,其余三人不论年岁大小个个稳重,虽让她很放心,可偶尔看着筠雪天真的笑颜,沈霁心里也开怀许多。
“得意得意也好,但不许放肆,我得宠这么久,宫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是,奴婢们都记下了。”
霜惢弯唇笑着说:“筠雪在咱们宫里活泼爱笑些,好在在外头都还稳重,如今年岁见长,奴婢瞧她如今在外头做事也颇有您贴身宫女的风范了。”
筠雪被夸,不好意思的扭捏起来,说着:“别夸了,再夸可要飘起来啦。”
霜惢笑笑,拿出梳篦为沈霁盘发簪花:“今晨外头又下起了小雪,奴婢记得前几日您和夷宝林约好说再下雪就一同去太液池看雪景,用过早膳后可要去吗?”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沈霁笑笑,温声说:“待和陛下用过早膳便去吧,你差人先去玉荷堂知会一声,别咱们去了反倒玉雅忘了这茬。”
“是。”
宫里除了自己,其余人中相对得宠的便是季宝林和玉雅。
季宝林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冷美人,话很少,阖宫嫔妃没有一个和她熟悉,也不知秉性如何,可对玉雅,她心里却一直隐隐有些担心。
虽说离她上次冤屈受辱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沈霁觉得,玉雅从未真的开解好自己。
宫里的女人活着哪有容易的,都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才能得到安宁和荣宠,便是沈霁都受到过数次明枪暗箭。
可谁害了自己,便寻机会还回去就好,伤了自己的本心却不值得。
也是因为如此,沈霁总想多和玉雅说说话,哪怕能让她多安心一时也是好的。
梳洗更衣后没多久,青沉便带着取膳食的宫女从尚食局回来,将带回来的菜肴粥点都一一摆在了侧殿的圆桌上。
早上吃不得什么荤腥油腻,几样小菜,落胃清粥下肚,浑身就暖暖的。
陛下和她一道用过膳还要去看看林贵妃和长乐公主,正好沈霁也要出门,便送陛下到了宫道上。
林贵妃昨夜指不定多生气呢,今日见了陛下,也不知会是什么模样。
可她偏要得了宠还卖乖,让陛下知道林贵妃不懂事,她却始终惹人怜惜。
沈霁站在陛下的龙辇旁边,伸出去握陛下的手,柔柔道:“昨夜陛下没去长信宫,贵妃娘娘定是伤心,虽说嫔妾和贵妃娘娘从前多有不睦,可病中之人难免郁郁,还请陛下看在长乐公主的面上,也多多宽宥贵妃吧。”
贵妃从前多有针对沈霁,可如今沈霁却如此懂事,为她着想,一做对比也知谁更善解人意。
秦渊看着她的模样,指尖敲敲她的手:“朕知道,外头冷,回去吧。”
沈霁自然不会这时候就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