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夫开口道:“我最大的骄傲,是向您毫无保留地献上所有忠诚!”
弗登仰起头,嘴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笑,又像是在不屑,良久,他感慨道:
“一样的话,我对大祭祀也说过好几次。”
玛琳和斯蒂文撑着地面的手,微微用力,他们很担心执鞭人接下来来一句:但都是骗人的。
不过,弗登却继续道:
“我是对他献上忠诚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因为很早时,我问过他一个问题,我问他啊,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合教里的规矩?
他的回答让我很满意,然后我就决定这辈子就追随他了。”
弗登侧过身,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他们,问道:
“约克城大区的事情,能摆平么?”
斯蒂文和玛琳异口同声道:“请您放心!”
“好,尽快吧。”弗登摆了摆手,“把事情摆平后,再来找我。”
“是,执鞭人。”
“是,执鞭人。”
玛琳和斯蒂文全都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在把门闭合的那一刻,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即使二人身上的神袍有自净功能,但他们的后背,也已经湿了好几次了。
斯蒂文问道:“我怎么觉得,执鞭人已经知道了?”
玛琳回答道:“以前,只不过是执鞭人不会把目光落在这里。”
“是,是啊。”斯蒂文点了点头,“那执鞭人这是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应该是的,要快速把事情解决,要快。”
“嗯,要快。”
……
办公室内的湖心岛。
弗登手里转动着这根雪茄,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以为我这是在没事故意感慨?还真的不是,我没这个闲工夫,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旧事,不说出来心里会憋得难受。
知道我为什么要学大祭祀抽这款雪茄么?知道我为什么要看大祭祀看过的书么?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大祭祀以前吹口琴的事么?
他最后一次吹口琴,是在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心思太活泛了,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系统的副职后,可以脱离当时刚刚遭受打压的大祭祀,去投靠其他派系来获得更进一步的机会。
然后吧,他死了。
我清楚地记得,在他的葬礼上,大祭祀坐在棺材边,吹口琴给他听。
自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大祭祀吹过口琴了。
所以啊,我希望大祭祀最后一次抽雪茄时,我能在旁边帮他点燃或者陪着一起抽;
大祭祀在看最后一本小说时,我能在旁边陪着他一起聊故事聊人物,或者干脆,陪着他一起看;
因为这样,总好过躺在后头的棺材里,不是么?”
弗登缓缓站起身,而四周的微风,也伴随着他这个动作,正在逐渐变大。
“很久以前,我问大祭祀,咱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合教里的规矩啊。
大祭祀回答我:不会的。
我问:为什么啊?
他回答:因为神教的规矩,本来就是他设定的啊。
呵呵呵,哈哈哈………”
弗登的笑声在湖面上回荡,到渐渐平息。
他的眼眸里,不见先前一直存在的温和,转而变成澹漠,在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归到了他原本最为人熟悉的模样。
他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
“他们总以为,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一些事情,我会不知道;
他们总以为,早就把我的脾气和习惯,完全给摸透了;
唉,我只是懒得看,更懒得管,只要不出什么大事,随便他们呗。
借着我的名义,拉拢其他人,安排自己人,都是正常的不是,谁在那个位置都会这么做的。
前提是,别给我玩脱了。
可就算是玩脱了,我也给了他们机会了呀,他们都已经跪下了,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们竟然还不选择向我坦诚。
他们是真觉得,可以把我从头骗到尾啊。
哎哟,
他们只是服侍过我而已,而我,可是服侍过大祭祀的。
我和大祭祀,能比么?
服侍过大祭祀的和服侍过我的,又能比么?
就是可惜了啊,
等这次事情结束后,
我就不能再玩蚂蚁了。”
弗登伸手,将鱼竿重新捡起后,顺势撩起,
下一刻,
湖面结冰,冰山再起,湖心岛顷刻间被冰封。
一条体型巨大的冰霜巨龙从湖面中腾空而起,顺着执鞭人鱼竿甩落的方向,完成了一次类似马戏团里海豚表演一样的翻越。
“乖,事后,那两块肉赏你当零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