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爷爷早就成功了,因为自己就是爷爷的作品。
不,
等一下。
卡伦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爷爷一直以来的忍耐和抑制,不惜不断地压制自己的境界,甚至连神格碎片这样无比珍贵的东西也是说炸就炸毫不怜惜,这里面,似乎有些过于洒脱了。
再联想到自己“父母”的惨死,爷爷采用血祭仪式抽取了家族其他人的信仰之路,全部留给自己,是不是爷爷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之所以能将诅咒变成祝福……可能他本人,就是诅咒的承受者?
卡伦眨了眨眼,他感到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每次遇到和爷爷有关的问题时,他总会下意识地去想多。
他从未怀疑过狄斯对自己的爱护,也正因为这种双向的互相认定,代入进去时,难免容易感同身受。
“嗡!”
就在这时,多尔福再次从椅子上站起身,他身上燃烧起了黑色的火焰。
主教大人放弃了“被自杀”,他想要反抗,因为他相信,伯恩会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秘密,很感兴趣!
卡伦被多尔福的举动惊醒,抬起头,目光里流露出一抹愠怒,竟然下意识地开口道:
“放肆。”
捆绑在多尔福身上的那条秩序锁链像是一下子具备了生命力一样,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加剧了对多尔福的缠绕,还开始对多尔福的灵魂进行分解,而分解的下一步动作,则是……吞噬。
“噗通!”
多尔福主教再一次被坐回了椅子上,他惊恐地看着身上的这条可怕的锁链,不敢置信道: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他喜欢吞吃人的灵魂,他的孙子或者叫儿子,也就是维科莱,也被他带着喜欢去吞食其他人来对自己进行灌输,但这种灌输往往就像是给破了口的瓶子灌水,不管灌得再多,依旧会回到破口以下。
可是,多尔福却惊愕地发现,这条锁链对自己的吞食,是一种极为精细地将自己的灵魂进行转化,转化为最为纯粹的存在,它可以去加固瓶身,甚至是去进行加高。
对比之下,自己和维科莱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路边捡石子,而卡伦这边,则是用金砖在修路,看起来都一样,可方方面面,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事物。
“如果你放了我,我那顿家愿意投靠你,为你献上忠诚!”
卡伦低下了头,一只手开始用力按压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则举起来,挪开。
捆绑住且在啃食多尔福的那条秩序锁链,被迫停止了工作,从锁链那一端还传来了极为不满和委屈的感觉,像是无数只猫爪,正在抓挠着卡伦的心。
干!
又来了!
这种感觉,又来了!
卡伦很是无奈,前不久因为伯尼对自己的治疗,刺激了自己灵魂深处的瘾,导致自己在给维科莱行刑时发作。
但自己并未去吞噬维科莱,一是嫌脏,二是蚊子腿不管饱,吞了也不抵饿。
原本那一关应该是硬生生扛过去了,虽然还饿着肚子,而这一次,当多尔福将本该的恫吓变成了赐福时,其整个过程,有点像是在焚烧烟草时,让一个有着重度烟瘾的人站在旁边就这么被风来回吹着。
对于此时的卡伦来说,简直就是“新饿”加“旧饿”叠加到了一块。
甚至都没给卡伦一个铺垫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拉扯着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控制”住自己。
和这种瘾做斗争,是卡伦的天然选择,只要你不想去做它的奴隶,你就得去克制它和控制它。
但这时的放松,却等同给多尔福一个错误讯号,他马上喊道:
“那顿家会全心全意为你效力,全家上下,都愿意做你最忠诚的狗!”
卡伦左眼开始泛起黑红色的漩涡,他不屑道:
“那位都不愿意搭理你,证明你那顿家连做狗的价值都没有。”
“不,我还是有价值的,我的家族也是有价值的,我……”
还没等多尔福将话说完,他就感觉到原本松开的锁链忽然又加紧勒住了他。
远处,坐在那里的卡伦,双手开始发了疯一样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
你又要叫我吞,那我就偏不吞!
下一刻,让多尔福觉得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那位身穿神殿长老神袍的老人虚影,竟然伸手,压住了卡伦的肩膀,像是在对他进行羁押。
卡伦喉咙里,则正在发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紧接着,多尔福的眼睛睁大,更惊恐的一幕出现,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出现在卡伦身后,也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卡伦的肩膀。
这个红衣女人是谁,多尔福不知道,但他能感受到这个红衣女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哪怕只是微弱的一丝,那也是至高无上的那种气息,是神的气息!
“你不是秩序神教的信徒!”
你的灵魂深处,竟然有其他神祇的信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