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你站在那里,它直接向你展示你是多么的渺小,以此来让你自身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存在的价值。
更悲哀的是,这并不是对方在刻意针对你,而是当你靠近他时,会本能产生的感觉。
终于,气泡停止了,先前摔落下去的战争之镰在此时重新浮现出来,它就在那里漂着,一动不动。
卡伦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双手撑着地,没有想着重新站起来。
“嗡!”
一道声音传来,很微弱,但这黑色的液面上,荡起了轻微的波纹。
“嗡!”
波纹继续荡起,随之而来的,像是有什么声音。
这感觉,像是有人在敲门,不,是拍门,不,是捶门!
这个人一直被封闭着,然后听到了外面有人经过的动静,开始拼命地捶打着巨门,企图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同时开始发出呼喊。
“嗡!”
“嗡!”
“嗡!”
液面的波纹越来越清晰,卡伦感知到自己现在所在的“梦境”也在随之颤抖。
这是很荒谬的一个情景,一个不知道在多少遥远处的一个被封禁的人,他拼命捶打门的动静,竟然震动了另一个人的梦境。
卡伦抿了抿嘴唇,看着身前的深渊,他似乎能感知到每一道波纹的出现,经历了多么漫长的阻隔,中间,不仅是一扇门,更是无尽的空间折叠,甚至是……穿透了时间的束缚。
已经算是经历过很多,更是可以拿“秘密”来嘲笑队长尼奥的卡伦,在此时,真的是慌了。
一切的得体与从容,在眼下都如同纸湖的一样,被雨水一打,直接撕破。
自己没打算下去,
但下面的人,
好像很想上来!
终于,伴随着波纹一道道出现,声音再一次形成清晰的动静,从无尽深渊内部,被传递了上来。
这似乎是被囚禁者迫切想要传递出来的一句话,为此他几乎癫狂、愤怒、歇斯底里!
卡伦听到了完整的话,
他说的是:
“秩序,我还要等多久?”
……
当这句话完整清晰地传入卡伦脑海中后,卡伦感知到四周的一切都在快速地收缩,深渊消失了,战争之镰消失了,梦也消失了。
卡伦躺在床上,睁着眼,明明已经醒来,可他一直还没意识到。
鲜血,从双眸、从鼻孔,从嘴角,从耳朵不断地溢出,一道道青筋在身体上狰狞显现,接下来是全身骨骼深处的酸疼以及肌肉处的抽搐。
但卡伦依旧毫无察觉,因为他的灵魂正在承受着快速不断的扭曲,相较于灵魂承受的痛苦,肉体上的痛感已经无法再对他进行额外的刺激了。
终于,等到灵魂的惊涛结束,卡伦才微微转了转头,然后伸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又坐了好一会儿,卡伦才感知到自己的意识和感知逐渐回归了身体。
怎么,全都红了?
卡伦有些疑惑,摊开手,发现自己的双手也是血红色。
然后他用手擦了擦眼睛,视线里的红色开始被擦去。
但再等他低头时,却发现床单已经被自己鲜血染红了一片。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每咳一下,感觉自己的器官都被牵扯,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时候,卡伦很想就这么躺下来睡过去,因为他清楚,只要一觉过去,这些症状都会缓解,甚至是都会消失。
但当他刚躺下一半,
看了看这么脏的床单,看了看这么脏的自己……
最终还是咬着牙,下了床,拖着无比虚弱疲惫的身体,走进了盥洗室。
打开洗脸池上的水龙头,卡伦拘起水,不停地向自己脸上拍,冰凉的感觉快速让他的意识降温。
良久,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里面的自己,是那么的憔悴。
低下头,看了看留有印记的手背,那个位置,竟然一片焦黑,可即使是在焦黑之中,那道印记的轮廓,依旧清晰可见。
不过卡伦也清楚,自己先前的经历,这个印记只是诱发作用。
至于说到底是哪个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硬生生地把其他人被镰刀杀的噩梦变成了求救的梦魔,卡伦也不清楚,因为他身上的挂件实在是有点过多。
清洗过脸后,卡伦观察了一下,发现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伸手在墙上敲了敲。
“队长?”
文图拉睡二楼,但他并没有关卧室门,听到动静的他马上给出了回应,然后跑了下来,看见这个模样的卡伦,文图拉吓了一跳:
“队长,您怎么了?”
“没事了。”
卡伦看见文图拉下来后,就又重新走进盥洗室,冲了一个澡,换了一套浴衣,等踉踉跄跄走出来时,看见自己卧室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