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杀了多少兄弟了,难道还差他一个吗?
这时,马球场上传来欢呼声。
大约是这一场马球结束了,有人赢了。
祝青臣看着可怜的康王殿下,正色道:“殿下不用担心,我和楚小将军心中都明了,殿下只要尽力保全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们要出去了,快把眼泪鼻涕擦一擦,不要被别人看出来了。”
“嗯。”萧承安用手帕擦了把脸,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这样可以吗?”
祝青臣叹了口气:“等会儿殿下就说,因为摔得太疼,所以哭了,可以吗?”
萧承安用力地点了点头:“可以。”
祝青臣在心里忏悔一秒。
他不该教小孩子撒谎的,但是情势所迫,他也没办法。
“好了,那我们出去了。”
“嗯。”
祝青臣掀开帷帐,带着他走出去。
大约是楚云扬那边赢了,这个傻小子,挥舞着月杖,骑着马就冲了过来。
老师,快看快看,我赢了!
祝青臣无奈地笑了笑,朝他点点头。
知道了,老师都看见了。
楚云扬转头看见萧承安,笑着问道:“康王殿下可好些了?”
萧承安点点头:“好多了,多谢楚小将军关心。”
这时,皇帝也骑着马过来了,问了一句:“承安怎么样了?”
萧承安连忙起身行礼:“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已经好多了。”
皇帝侧了侧头,看见他通红的双眼,再看看祝青臣,似是随口问道:“眼睛怎么红了?哭了?”
萧承安低声道:“摔得太疼了,所以……”
皇帝似乎并未放在心上,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楚小将军可要再来一局?”
楚云扬却道:“臣昨夜饮酒过度,还有些头疼,就不陪陛下尽兴了。”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也好,朕也歇一会儿。”
“是。”
楚云扬翻身下马,把缰绳和月杖丢给侍从。
他还挺喜欢打马球的,就是皇帝看他的目光太恶心了。
还是算了吧。
楚云扬爬上看台,和老师坐在一起。
祝青臣了然,拍了拍他的手背。
另一边,皇帝也回到正中最大的看台上。
所幸两个看台在同一边,皇帝看不到楚云扬,楚云扬也就不用暴露在那种恶心黏腻的目光下了。
可是没多久,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就捧着东西过来了。
老太监满脸堆笑:“楚小将军,陛下说您马球打得好,特意让我送了这副银束袖和宝石月杖过来。这副月杖上的宝石,与小将军昨日进献给陛下的西北宝石是一样的呢。”
“还有一份是给小公爷的。”
楚云扬起身谢恩,双手接过东西:“多谢陛下。”
他眼珠一转,笑着道:“我会将这副宝石月杖珍藏,也希望陛下将我进献的宝石手串时时带在身边。”
老太监以为他是开了窍,一脸惊喜:“是,是,老奴一定转告陛下。”
老太监一走,楚云扬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别过头去,懒得再看。
怪恶心的。
一行人打了一上午的马球,快到正午的时候,老太监又过来请祝青臣和楚云扬入宫赴宴。
楚云扬烦得很,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领旨谢恩。
在看见皇帝一直戴着他的手串的时候,楚云扬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算了,不管了,反正皇帝马上要被毒死了。
接下来几天,楚云扬都忙得很。
不是皇帝让他入宫赴宴,就是徐意和江显拉着他去打马球,总之不让他有一点空闲的时候。
皇帝现在尚有耐心,肯陪他玩“明君良将”的扮演游戏。
但祝青臣不放心,还是一直陪着他。
这天夜里,祝青臣和楚云扬入宫赴宴,天全黑了,两个人才坐着马车从宫里出来。
马车快要经过将军府的时候,楚云扬忽然从窗子里探出脑袋,干呕了两声。
祝青臣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故意教训他:“让你别喝这么多酒了,你还喝。”
楚云扬一边干呕,一边抬眼观察将军府门前,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等马车驶过这条街,他才长舒了一口气,钻了回去。
楚云扬轻声道:“老师,将军府把门前那盆花收进去了。”
祝青臣点点头:“嗯,我也看见了。”
这是他和卫老将军约定好的暗号。
他不好总是往将军府跑,去的次数多了,总会被人看见。
所以他们约好了,卫老将军平日里在府门前摆两盆花,若是无事发生,两盆花照常摆着;若是卫老将军想见他,便把花给收回去。
现在花被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