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恐惧,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陈和颂。
“小颂,你就不要再追究了,爸爸马上要过来了,爸爸要是生气了,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了,我怎么跟他交代啊?”
母亲的愧疚来得如此轻易,走得如此迅速,比一阵风还要快。
和儿子比起来,还是她的富贵生活更重要。
即使她刚刚才看过陈和颂是如何被他们霸凌的。
“小屿还是小孩子,不太懂事,妈妈回去让爸爸教育他就是了,没必要闹到派出所来。走吧,我们回家吧,不要在这里闹了。在爸爸过来之前,赶紧回去吧?”
陈和颂垂了垂眼睛,给了她要点头的错觉。
陈母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可是下一秒,陈和颂淡淡道:“不好。”祝青臣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点鼓励。
陈母见和解不成,当即就要翻脸:“你这样,是想逼死妈妈吗?”
陈和颂语气平淡:“没有,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陈母还想撒泼,被警察给按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陈母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好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老贺……”
可是他一进来,就给陈母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吓得陈母不敢再说话。
想来,这就是贺屿的父亲了。
贺父走进来,上下扫了一眼陈和颂,问:“打得严重吗?”
旁边的警察回答:“很严重,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
“那就赶紧送去医院,医药费本来也是我负责。”
贺父说得理所应当,好像这样就结束了。
他转过头,朝外面的司机招了招手:“老王,进来把和颂带去医院。”
他熟练地从西装内袋拿出名片和烟,要递给警察:“今天麻烦你们了,一点家事,让大家见笑了。”
警察们哪里敢接,连连摆手后退。
贺父要把陈和颂带走,祝青臣站起身,伸出手拦住他:“贺先生,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没有要离开派出所的打算。”
贺父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家长教训孩子的声音。
“在学校不好好念书,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欺负同学,还闹到派出所来了!”
“我们家的脸真是被你丢尽了!”
是贺屿的那些小弟来了。
不论下午他们多么恶毒,在家长面前,总是一副低着头的鹌鹑模样。
不过,家长们在乎的也不是被霸凌的陈和颂,而是他们——
丢了自家的脸。
和贺屿在一起玩儿的人,要么是家里有两个小钱,生意上还要巴结贺氏,要么就是家里没什么钱,靠讨好贺屿,跟着贺屿,满足自己的超前消费。
贺父转过头,和几l个中年家长对上视线。
“贺总也在这里?”
“王总也在。”好好的会客室,愣是变成了名利场。
几l个人轮番寒暄,最后还是警察出面,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贺父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代替陈和颂宣布:“不过是小孩子打闹,和颂当真了,不要紧。”
“那就好,那就好。”
几l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围在陈和颂面前,嘘寒问暖。
“和颂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啊?”
“要多少医药费就跟叔叔们说。”
贺屿给他的小弟们使了个眼神,一行人也走上前,吊儿郎当地向他鞠躬,拖着长音说话。
“对不起,和颂,是我们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贺屿弯下腰,在陈和颂耳边轻声道:“这里的叔伯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我的叔伯。哥,你拿什么和我斗?还要告我吗?要送我去坐牢吗?想得美。”
时机差不多了,陈和颂捏着自己的书包,忽然道:“我不要留级。”
贺屿这才明白过来,指着陈和颂,大声叫嚷:“爸,他是故意的,他不想留级,他故意让我打他,然后跑来报案!”
祝青臣站起身,把他和陈和颂隔开:“请问贺屿同学,我的学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殴打他?”
贺屿说不出来:“他……”
陈和颂淡淡道:“贺屿让我给他买牛奶,小卖部只有红枣味的牛奶,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