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专门属于他的氧气被抽干,胸腔里灌注了新鲜的空气,一样能活,不是吗?
闹够了,自然会离开的,那人有多傲气,他是知道的。
“好的。”护士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个人喜欢他什么?
忠诚?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人眼后转头还能看见有人定定地在等,那他玩得更安心了。
可惜,忠诚是对狗的形容词。
当初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如何再自欺欺人?勉勉强强的关系早已碎裂得不成样子,倒不如潇洒放手还彼此一个体面。
喜欢不是免死金牌,他怕了,很怕很怕。
他躺下洁白的病床上,旁边放着一个信封,是被退回来的东西,他想临死前想把遗产留给养父母,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却被拒绝了,也许也嫌他脏吧。
他让顾鹤陪着自己去挑了一块墓地。然后把自己剩下的遗产捐给了慈善机构。
如今是他平静了不少,已经理性的想好了一切。tao
或许是太多的事情压得他喘不上气,病情恶化得非常快,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晚上。
“程先生,你还要出去吗?”
“嗯,麻烦了。”
他被推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每天有半个小时在外面自由呼吸的时间,旁边有个光头的小男孩儿坐在轮椅上等了好久,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睛立即变得亮晶晶的。
但是今晚的他是来道别的。
“哥哥,你会死吗?”
“会。”
自己已经可怜到只剩下陌生人的关心了吗?他自嘲地笑笑。
“那……你死了会变什么?变星星?我奶奶说好人会变星星!”
“我、”
“我觉得你会变星星!那你会看到我吗?”
“也许吧。”或许是不想破坏孩子心中那份美好的愿景。但是,他死后大概是不会再看这个世界一眼了。
“妈妈说冬天快到了,会下雪吗?我们能一起看雪吗?”
“大概会吧。”
那时候的他,应该会和树叶一起下葬,可惜那雪要被他弄脏了。
会遗憾吗?没什么好遗憾的,本来就活不久了,这是最好的结局,对谁都是,不是吗?
他的医生过来查房了,发现少年他的的头发又长了些,比之前更瘦了,像个颓废美人,每天重复的一件事便是坐在窗台边的椅子上望着那一方天地。
“小程啊,记得吃药。”
“嗯。”
他把药倒在掌心里,手抬起来的时候药片顺着掌心划进了袖子里,然后咕噜咕噜喝了一小半杯水,看起来就是一副刚吃过药的样子。
医生点点头,嘱咐他早点休息。
半夜,急救铃又响起来了。
有点吵,这一觉他睡得不是很安稳。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房间里里开了小盏灯,光线昏暗,一下照清了卞瑾然的脸。
他眼睛里拉满血丝,眼底泛青,胡茬也没有清理,整个人看上去疲倦又狼狈。
他握住自己手腕, 眼角看着隐隐有些泛红,紧紧抿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生怕一开口眼前这个人就消失了。
程梓暮头疼得厉害,浑身没劲还发冷,和他对视了片刻,虚弱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他的喉咙像被烧过一样灼痛。
卞瑾然连忙喂他喝水,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不吃药?”
程梓暮一愣,怪不得这次他睡了那么久,下次应该会更久吧。
然后笑笑,脸上尽是苍白,云淡风轻道,“不浪费医疗资源了。”
“我带你出国,我们出国治疗好不好,我让j博士、”
“卞瑾然。”程梓暮已经对他的态度很是淡然了,“这是我的人生,我的选择。”
“我不准!我不准你死。”
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喉头被那个「死」字硬生生地撕裂疼,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他不想那么狼狈的,可是他止不住。
刚才医生告诉他程梓暮的病情的时候,像是一只毒虫啃噬着他的神经,四周的黑暗裹挟而来,让他崩溃。
“你凭什么不准?”好像一瞬间,他突然攒够了真正离开的勇气,“我早就感觉不到我还活着了。”
“阿然,我们之间已经够糟糕了。”
“我爱你。”
爱?
“你所谓的爱就是死缠烂打?那之前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我呢?”程梓暮的心仿佛一堵漏风的墙,怎么堵都堵不上,穿堂风似乎要把他的心脏都冻结骤停。
“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的目光带着卑微和渴求,似乎在用那丝可怜乞讨他的怜悯。
程梓暮听到这话刚想反驳结果咳个不停,知道眼泪哗哗直流,哽咽道:“我也不想这么喜欢你,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