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琢把水杯放在床头柜,然后隔着被子把人抱起来,说:“你哭太多了,先喝点水,然后我抱你再去洗一下。”
江愈坐都坐不住,靠在陆琢怀里,把拽着被子的手从被子的边沿伸出来,捧住玻璃杯子,乖乖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等杯子里的水只剩下一个杯底的时候,才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琢:“喝不完了……”
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陆琢把杯子接过来然后自己喝了,等着暖灯把浴室的温度烘高一点,又怕江愈累得要睡,就贴着他耳边跟他说话:“乖宝,和我搬到一起去住好不好?”
江愈迷迷瞪瞪抓不住重点:“房租没有到期。”
陆琢被他萌得心肝疼,提醒道:“小傻子,现在是你男朋友……或者说是你有事实婚姻的爱人,在邀请你同居,行不行啊?”
“事实婚姻”四个字说得江愈不好意思了,自欺欺人地捂住眼睛藏起来,然后说:“好。”
说完就打了个小小地呵欠,于是又把手松开,困得泪眼朦胧地看着陆琢:“我想睡觉了。”
浴室的温度也差不多了,陆琢于是抱着他去冲了个澡,回来又换了个床单,才搂着困得东倒西歪的人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两个人是被闹钟的声音同时吵醒的。
江愈懵懵地醒过来,周身是熟悉的温度和味道。
他已经习惯了被陆琢抱在怀里入睡,暖烘烘的,再也不是一觉醒来会把热乎乎的被窝睡得冰凉。
他才小幅度地动了动,就被陆琢伸手捞回了怀里,揉着他的腰问:“腰酸不酸?那儿难不难受?”
不提还好,这下睡着之前的回忆清晰地闯入了脑海。
江愈脸色腾的一红。
前一天洗澡的时候明明检查过了,他一点都没有受伤,结果现在还要逗他再问一遍。
他避而不答,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时的一点含混不清:“起床啦……”
陆琢比江愈动作迅速多了,翻身坐起来,捞过扔在一边的t恤刚想套,目光落在了自己腰侧的位置,忽然笑了。
他凑过去,轻声逗正要翻身爬起来的江愈:“小猫崽儿?你看看你把我挠的。”
江愈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过去,陆琢腰侧有三道浅红色的印子。
陆琢坏透了,看江愈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于是又提醒道:“昨天是哪个乖宝宝舒服透了就挠人的?弄了我一手,还要淘气挠我?”
这下江愈反应过来了。
前一天到了最后,他被陆琢弄软了腰,大脑几乎有瞬间的空白,下意识地用力抓住什么,等缓过来,已经把陆琢给挠了。
江愈很小声地“啊”了一下,又躲回了被窝里。
陆琢又躺了回去,胳膊压在江愈的腰上,隔着柔软的蚕丝被子揉江愈:“躲什么啊?把我挠了就不负责了啊?”
江愈闷在被子里,有一点酸的腰被陆琢按摩得舒服极了,声音绵绵软软的:“负责的。”
陆琢隔着被子拍拍他:“那怎么负责啊?”
被子里终于冒出来一颗小脑袋,江愈被欺负的软趴趴的,小声说:“我帮你贴创可贴。”
陆琢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傻子。”
江愈没明白自己怎么就傻了,愣愣地看着陆琢,听见陆琢带着笑意地声音:“以后要说亲一下就好了。”
江愈不好意思了,小声“哦”了一声,然后很难为情地稍微靠向陆琢一点,祈求道:“那现在起床好不好?”
陆琢轻笑着亲了一下江愈的眉心,说:“你再等一下。”
他出去在冰箱里翻了冰镇的矿泉水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江愈已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规规矩矩的穿着睡衣坐在床沿上,晃荡着一双小细腿等着他。
陆琢坐过去,把矿泉水瓶轻轻冰在江愈眼睛上,说:“先冷敷一下,眼睛有点肿。”
江愈被冰的躲了一下,然后就乖乖坐在那贴着矿泉水瓶冰敷。
陆琢看着他乖乖的样子就心里痒痒,没忍住又逗他:“小娇气包,昨天也没叫两声床嗓子就哑了,掉两滴眼泪还要肿一肿眼睛。”
江愈终于被逗得受不了了,很轻地推了一下陆琢替他冰敷的手,跳下床去一路小跑,进了卫生间还把门给锁了。
卫生间里扔着前一天换下来的床单,不用想也知道上面有多乱七八糟。
江愈不敢看了,怀着一种毁尸灭迹的心情把床单塞进洗衣机,倒了洗衣液进去,刚把洗涤设置点好,陆琢就在外面敲门了:“乖宝?真生气啦?”
他道歉道得飞快:“哥哥错啦,给哥哥开门好不好?”
江愈红着脸犹犹豫豫,生怕陆琢还要逗他。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前一天迷迷糊糊都说过什么羞人的话,做过什么羞人的举动。
陆琢又轻轻敲了敲门,说:“不逗你了,快开开门吧乖宝。”
江愈终于磨磨蹭蹭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先把小脑袋探出去,不确定地问:“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