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那次雪天碰面之后,陈伤曾多次在学校里碰到阮教授,倒没什么交流,只是碰到了打个招呼,直到有一天陈伤去办公室给老师送资料,恰好碰到阮教授也在,陈伤离开的时候阮教授刚好也处理好自己的时候,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本以为会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只是简短的打个招呼,但这一次阮教授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听说,你也是被拐卖的孩子?”
陈伤并不意外,这在学校里不是秘密:“是。”
“还没找到自己的家人?”
“没有。”
阮教授看着他,眼神很是怜惜:“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长得这么好,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陈伤其实并不确定,毕竟他从未找寻到任何关于家人留下来的线索,可他并不需要对每一个人说什么。
“谢谢阮教授。”
阮教授没有再说什么,分别之前却给了陈伤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需要帮忙或者在办案之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找她,陈伤有些意外,但转而却也明白,或许她和季顾问都会情不自禁的对和他们儿子有着相同遭遇的人而心软和多加照拂。
他懂得这份温暖,珍藏的小心翼翼。
这年寒假,陈伤和谢引都没有回家,对谢引来说申城已经没有家,陈伤更是哪里都是家,哪里也不是家,两个人还是租了个月租房留在了北京,然后打寒假工。
谢引做了家教,在北京这个地界,又有q大学历的加持,他副导一个初中生每个小时就可以收入三百块,陈伤当然也可以做家教,但他觉得自己教不来人,还是决定辛苦一些跑外卖,谢引心疼他也尊重他。
这天是腊月十八,北京下了好大的雪,整个城市的交通都陷入了瘫痪,点外卖的人群也增加到了一个新高度,陈伤站在甜品店内的玻璃窗前等蛋糕,谢引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陈伤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他答应谢引每天5点回家。
“送完这一单就回。”
“你是瞎的吗?”谢引在电话那端很是不满:“下这么大的雪还送什么送,你感冒了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你今天赚的钱够去一次医院的吗?”
陈伤也不跟他犟,出声认错:
“我错了。”
“回来洗碗!”
陈伤笑:“好。”
“路上小心,别骑太快,要是赶不上可以跟客户先说一声,下这么大的雪大家都能体谅的,知道吗?”生气是生气,但关心却从不缺席,陈伤看着窗外还在洋洋洒洒的雪花笑的很柔软:“好,马上回去。”
取了蛋糕陈伤关掉了后台的接单系统,赶往最后一个客户的家里,好在距离甜品店的位置不算太远,就算拥堵对于电瓶车来说也并不算艰难,只是行驶在车轮碾过的车辙印里,陈伤因为地面太滑而几次险些摔倒,跌跌撞撞的倒也安全到达。
可陈伤没想到定蛋糕的人会是阮教授和季顾问。
阮教授对于陈伤的出现也很是意外,诧异的看着他,视线落在他厚厚一层雪的肩膀上,招呼他进来:“进来坐坐吧,外面这么冷,暖和一下。”
陈伤应该是要拒绝的,家里有谢引还在等,他应该快点回去的,可阮教授又说:
“本来应该是我们去取的,但下这么大的雪,你季叔叔的风湿又犯了,腿疼的厉害,离不开人,就叫了跑腿,没想到是你,今天是我儿子季风的生日,进来吃块蛋糕吧。”
陈伤婉拒的话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嚼碎在了唇齿边,笑了下:“谢谢阮教授。”
因为季风已经不在,所以即便是个值得欢庆的日子但在这个家里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一丝丝的压抑,季顾问和阮教授都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可陈伤还是有些难过。
主人公不在,没有吹蜡烛许愿的情节,也没有生日歌,失去儿子的父母也只是彼此看了一眼,说了句‘小风,生日快乐’就切了蛋糕。
“听我爱人说你也是被拐卖的孩子?”季顾问将切好的蛋糕推到陈伤的面前,问了句。
“是。”陈伤道谢接过。
陈伤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但或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感受的到季顾问想要说说话,他便多说了一些:“大概三四岁的时候,但因为发了一场高烧对那时候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记忆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如果没什么记忆的话,应该会觉得自己就是在那里生活的。”
“我没有被他们卖给买家。”陈伤吃了一口蛋糕,很甜,甜的发苦:“我在人贩子的据点生活了十年的时间。”
阮教授拿餐盘的动作顿下,季顾问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看着他许久都没声音,陈伤也明白这是一件很不太符合常理的事情,解释了下:
“最开始的确有半年多的时间就把我关在那里,身边的孩子都走了没回来,只有我一直没有被带出去,后来他们想把我卖掉的时候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觉得他们是唯一知道我来自哪里的人,我要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