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东西,店员能让他堵门口这等俩钟头已经很友善了,不可能还给提供个坐的地方,祝宗宁半吹着门口的冷风,终于等到了贺兰牧,立即顶着童轩极其不友好的目光凑过去:“没修,你不是喝酒了,我想着过来接你,就先把我哥的车开过来了。”
“啧。”童轩本来就看祝宗宁不顺眼,现在喝了酒更是嘴比脑子快,“有钱人啊,撞一辆就再换一辆。”
祝宗宁没被这么嘲过,祝家小少爷,谁敢呐。
这会儿他耳根一阵一阵发热,硬着头皮说:“童……童哥,要不你也坐我车?”
“拉倒吧。”童轩说话却不看他,低着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我怕祝少爷又把车屁股怼进我家小区的墙里,祝少爷不心疼车,我心疼墙。”
他阴阳怪气完,把外套往自己身上一披,转头跟贺兰牧说:“我打车了,先走了啊,你记着刚答应我了什么。”
“我答应你什么……”贺兰牧推着童轩的背送了下,晃了两下手示意拜拜,“记住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等童轩从店里出去,上了出租车,贺兰牧才又看向了祝宗宁:“别堵门,你车停哪了?条都贴满了吧?”
祝宗宁都快贴到贺兰牧身上去了:“对面,让停车,我问了。”
他试探着拉了一下贺兰牧的胳膊,薄毛衫下的胳膊结实有力,祝宗宁稍微用了点力,偷偷去观察贺兰牧的反应。
这大概就是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开始后悔不迭,一遍一遍折磨自己,在这种折磨中又生出一些期望失而复得的妄念。
以前别说只是牵个手了,他要什么贺兰牧会不答应呢?
可他偏偏把偏爱当成理所当然,把贺兰牧对他的好踩在地上糟蹋。
从店门口走到街对面的路非常非常短,祝宗宁感觉他才成功悄悄拽住贺兰牧的胳膊,车子就出现在眼前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等贺兰牧长腿一迈坐了进去,才终于憋不住地小声问了出来:“你……刚刚……你刚刚答应了童轩什么啊?是不要跟我和好吗?”
“什……”贺兰牧拉上安全带,歪头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站在那的祝宗宁,才像是刚反应过来祝宗宁在说什么,“哦,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祝宗宁刚想要松一口气,就听见贺兰牧又说:“童轩那个人就这样,他以为之前我们在谈恋爱,以为你渣了我,他才对你有意见的,是他误会了,这事儿算起来还是我的问题,抱歉。”
“抱歉”俩字像是往祝宗宁脸上扇了一巴掌,祝宗宁被童轩臊白得发热的脸更烫了,想帮贺兰牧系安全带但是动作晚了一步,手抬起来又讪讪地缩了回去,才说:“不是误会,我以前是很混蛋很不懂事,我在改的。”
他垂着脑袋关好副驾驶的车门,转到驾驶座,上车之后先从车座边上掏出来了一个保温杯递给贺兰牧:“醒酒汤,牧哥,你先喝一点吧。”
一共那么几瓶啤的,到不了贺兰牧酒量的一半,值得他眼巴巴送上一杯醒酒汤。
早干什么去了,以前祝宗宁能接他一回,给他送一回汤,贺兰牧得乐一个月,逮着谁跟谁炫耀。
贺兰牧看着祝宗宁手里的保温杯,“嗤”地一声笑了:“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祝宗宁,你以前对我可真是一点心都没有啊。”
原来在乎了,对方的话会变得极其具有杀伤力。
像刀剑,像剧毒,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体会到钻心刺骨的疼。
以前自己说“你还想要怎么样”的时候,贺兰牧也这么难过吗?祝宗宁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难过得心口像是塞满了棉花絮,呼吸都困难了。
“哥。”他把保温杯放在了贺兰牧的手边,讨好地碰了一下贺兰牧的手腕,才将手放回到方向盘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以前是不懂,可是很好学,我想一想你以前是怎么对我好的,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你发烧了
贺兰牧到底没喝那杯醒酒汤,但好在也没再说什么刺祝宗宁的话,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贺兰牧的住处。
家里餐桌上还剩着一堆火锅食材,桌子上的红汤锅冷掉了,浮着一层油块,原本鲜美的汤底现在已经卖相难看,甚至令人作呕。
贺兰牧没里后面跟进来的祝宗宁,脱掉外套就开始动手收拾桌子。
大冬天的,家里不开空调的时候温度低,食材处理一下尚且能吃,他没浪费的习惯,就七挑八捡地收了放进冰箱里,把没法再次冷冻的肉卷用清水煮了,找了个碟子盛好,准备拿去楼下投喂流浪猫狗。
然后他洗手换衣服,把下午买的那些牛腱子和牛腩都拿了出来,解冻牛肉的时候切了西红柿和土豆块,又翻出来卤肉料包,一个小时候以后不大的屋子里就弥漫开了十足的肉香。
他午饭是吃饱了的,守在厨房里面肉香的味道也不是很明显,但客厅里头局促坐着那个就不一样了。
祝宗宁跟着贺兰牧进屋,刚刚车载空调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