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长身体的小姑娘哪能只吃这些,竹叶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福身道:“是,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去准备。”
竹叶下去准备了,竹苓则留下伺候更衣净手,小半个时辰后,底下人过来说,已经备好了午膳,请姑娘移步小厅。
小厅不大,正中支着一张圆形餐桌,姜毓宁走过去坐下,发现自己手边果然只有一碗清汤细面,可是,要加到碗里的菜码,却是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竹叶笑着说:“姑娘,这是黄瓜丝和萝卜丝;这是煎过的鸡蛋切丝;这是炙鸭子、炙羊肉,都是刚刚烤好的,外酥里嫩,且不会过于油腻;这是猪肉切碎做成的肉丸;这是豆腐皮;这是香芹;这是新鲜的竹笋……”
她绕着桌子一道一道地介绍完,又回到姜毓宁身边,道:“这些都是可以加到面里做码子的,姑娘喜欢哪样就告诉奴婢,奴婢给您加。”
说完,她又怕姜毓宁不好意思,补充了一句,“姑娘别怕菜多,咱们院子这么多人,剩下的也有人吃的。”
姜毓宁的确有些无措,但看着竹叶温柔的笑,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点了点离她最近的鸡蛋丝。
竹叶立刻拿公筷给她夹来,并宽慰道:“姑娘,您千万别拘谨,喜欢什么都和奴婢说才是。”
这一顿饭吃了两刻多钟,姜毓宁吃得不算多,但总算稍稍放开了些,手边的碟子也越堆越满。
竹苓竹叶默默记下她的口味和喜好,待之后再准备膳食,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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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姜毓宁回房歇午觉。
才更衣躺着,就听到有人传话来,“姑娘,绣夏姑娘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原本困得懵懵的姜毓宁一下子清醒过来,小泥鳅一样呲溜滑下床,竹叶见她这样急,连忙将她按住,“姑娘别急,先把外裳穿上,奴婢带您翻墙直接过去。”
披了衣裳,又用小簪子挽了发,而后姜毓宁便被竹叶抱着回了明雪园。
她那小院一如既往的安静空旷,只绣夏房门口多了两个人照顾她,一见到姜毓宁过来,很规矩地行礼。
竹叶在门外放下姜毓宁,“姑娘进去瞧瞧吧,奴婢在外头等您。”
说完替她解了外面的披风,怕她进屋后会觉得闷热。
姜毓宁重重点了头,迈着小短腿冲进去,因为跑得太快,还险些在门槛上绊倒,绣夏倚在床上修养,听到动静急忙想下床扶她,姜毓宁稳住身子,按住她的手,“姐姐,我没事!”
绣夏看着立在床前的小姑娘,上上下下地将人认真打量了一番。
看着是瘦了一点,但穿戴齐整矜贵,脸上气色也好,双眸晶晶亮亮,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绣夏松口气,放心道:“看来姑娘这两日没受委屈。”
姜毓宁爬上床,抱住绣夏的胳膊,认真道:“是沈哥哥帮了我。”
沈哥哥?
绣夏一听到这姓氏,心下便像是被人扔了个炮仗般,噼里啪啦地就炸了起来。
她当日亲眼看见自家姑娘被那位隔壁院的公子救下带走,如今姑娘叫他“沈哥哥”。
“沈”乃国姓。
难怪那位公子通身的矜贵气势,原是皇亲国戚……
绣夏垂落的手指不自觉有些哆嗦,她抬手按在姜毓宁的肩膀上,急道:“姑娘已经知道他的名姓了?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快同奴婢说说。”
姜毓宁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将这两日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起先绣夏表情还算平静,直到听姜毓宁说,自己现在住在隔壁,并且沈哥哥还单独给了她一个院子,配备了几个婢女之后,心底的惊诧再也藏不住,面上也愣愣的。
这位沈公子竟喜爱自家姑娘如此,不仅处处回护,如今竟还要将人都搁到自家院子养着。
姜毓宁自是不懂这些,她讲完抬头,看着绣夏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扑过去搂住绣夏的腰,糯糯道:“绣夏姐姐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哥哥说现在你需要静养,不让我打扰你,但是你病好后,我就立刻回来……”
“不行!”绣夏急忙打断她的话。
姜毓宁一愣,懵懵的,“绣夏姐姐?”
绣夏低头,看着姜毓宁身上的衣裳,触之柔润细滑,一看便是上等的料子。
还有头上发簪,腰间玉佩,无一不是名贵珍品,穿戴在姜毓宁身上,将她衬得如画中仙童,尊贵又漂亮。
绣夏眼中含泪,抬手抚上姜毓宁小脸,她家姑娘这般好看听话,本就该过这样娇养的日子,这间逼仄狭窄的厢房又哪里配得上她。
她不该在这空寂的庄院挣扎受苦。
绣夏使劲眨眼,没让眼中的泪滑下,她将人搂在怀里,在人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姑娘,一会儿就和竹叶姑娘回去吧。”
姜毓宁一听就挣扎着要起来。
绣夏按着她,“姑娘,您听我说。”
她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