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止说:“那就等石伍醒过来,你亲自问他吧。”
向正诚呼吸无比粗重,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信,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陶止没有撒谎。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真的睡过觉了。
向正诚看着陶止这幅样子,忽然扑过去把陶止压在车窗上,狠狠地堵住他柔软的嘴唇。
陶止脑中缺氧般空白了半晌,等他回过神,牙关被向正诚撬开,那灵活的舌尖和他纠缠着,以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陶止下意识排斥那些令他痛苦的往事,他把手抵在向正诚胸前,试图推开他,反而被搂得更紧。
不知道谁的嘴唇被咬破了,泛起了浓浓的血腥味。
陶止这一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狠狠推开向正诚,一耳光扇了过去。
向正诚没躲,脸被打得转向一旁。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前头的司机大气不敢出,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继续开他的车。
而向正诚挨了耳光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他喘息道:“你打吧,只要你能出气,就算打死我,我也认了。”
陶止因为羞愤,连嘴唇都颤抖起来,他用力擦了两下嘴唇,本就血红的嘴唇更显得要滴出血。
“你就是混蛋!”陶止的声音剧烈发抖着。
向正诚看着陶止渐渐发红的双眼,心如刀割,“对,所以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你和石伍在一起,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陶止双眼通红,苍白细瘦的手腕再次举起来。
向正诚却平静地闭上眼睛,一副任由他出气的姿态。
陶止咬紧嘴唇,攥紧拳头的手放了下来。
向正诚等了半天,也不见陶止动手,他睁开眼,看见陶止把手收了回去。
他心跳快了起来,陶止还是心疼他的。
向正诚紧紧抓住了陶止的手,“幺儿,我真的改过自新了,我把外面的人都清干净,也和我爸说清楚了,我要娶的人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这些话陶止已经听过无数遍,甚至连动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再和你复合了。”陶止推开向正诚的手,平复好心情,说:“你信不信都好,我已经不喜欢你了,现在我心里只有石伍,无论他能不能醒,我都打算照顾他一辈子。”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陶止拿上脚边的袋子,开门下车。
向正诚双眼血红,如求偶失败的野兽,狠狠一拳砸在椅子上,把前头的司机吓得够呛。
冷风扑面而来,把陶止吹得清醒了些,他拍了拍脸,正准备踏进医院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陌生号码。
陶止犹豫了几秒,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主动报了身份,原来是送货的物流司机,说是他们店里前几天定的桌椅到了,但是打不通石伍的电话,所以只能打给他。
陶止想起石子饭店,嘴里一阵苦涩,他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没办法过去,你们把货送回去吧。”
那头的司机有些不高兴:“不是,我都把货送到你门口了,你就过来拿一下就行了。”
陶止已经没精力再应付这些琐事,他说:“或者你放在附近的驿站,到时候我去自提。”
司机依旧嘀嘀咕咕,直到陶止答应付双倍的运费给他,这才打发了司机。
挂了电话,陶止大步走进医院。
他先去病房放下换洗衣服的袋子,然后往重症室赶去。
宽长的走廊空无一人,连平时守在重症室外面的高寻文也没了踪影。
不知道为什么,陶止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他快步来到重症室前,像往常那样朝里面望去,整个人却僵住了。
病床已经空了。
陶止身体发冷,他着急忙慌地转过身,随手抓住了一个过路的护士,紧张询问:“你好,请问这里面的病人呢?”
那护士不知道情况,摇了摇头,走了。
陶止不知道如何是好,像只无头苍蝇乱转,就在这时候,他的视线里出现了高寻文的身影。
陶止马上跑过去,无措问道:“石伍呢?”
高寻文看着他,眼神里深沉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陶止抓住了高寻文的手臂,陡然提高了声量,“是不是你把他带走了?”
高寻文忽然说:“石伍死了……”
陶止脑袋里『轰』一声,仿佛巨雷在耳边炸开。
“什……什么?”陶止的脸色唰一下白了,难以置信看着高寻文。
高寻文嗓音沙哑,声带像刮过峭壁,“人已经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泪水顿时模糊了陶止的眼睛,他双腿发软往后退了两步,跌靠在墙壁上。
“你胡说!”陶止双手不受控制发抖着,“石伍怎么会死?”
高寻文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悲伤